王军有三把刀:说、写、拍。
有人说,他和写作强人拼摄影;与主持高人拼写作,像打乒乓球的赢了世界拳击冠军一样,自作聪明地认为自己很了不起。还有人说,在工作岗位上,他写新闻和文字记者比;主持节目和播音员赛;拍照片和同行拼。两种说法很“撕裂”。
1992年9月—1997年12月,王军是海南经济广播电台主持人。主持的节目是《蚁子撞大炮》,与听众分享自己觉得有趣的事。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从头笑到尾”是对节目的最高评价。他与两位同事直播的广播剧《九月的高跟鞋》拿了1993年全国二等奖。王军在主持节目时自称“木头”。那是他养的一只宠物犬的名字。节目当红时,除了台里同事知道木头是王军,社会上几乎没人知道他就是《蚁子撞大炮》里的“木头”。为何会这样?他的理由是“自己平时话不多,会影响木头的形象”。
1997年11月,王军用“长期”这个笔名,在《海口晚报》社会专题部开设了一个摄影专栏“椰岛写真”。每次出版时,都会标上“长期摄影报道”,这让晚报摄影记者很生气,也引起了摄影组(归属总编室)的愤怒。有人发出告状信,上写:我们再也不能“长期忍受长期了”!
1998年初,王军从电台调到《海南日报》摄影部,靠“说”挣钱的职业生涯结束。在日报,王军负责拍摄海南省党政口的新闻照片。一些重大活动,媒体记者的名额会受限制,每每这时,王军都会连拍带写。
2003年3月,马加爵在三亚落网4小时后,王军面对面与他聊了4个小时,写出《那个凶残的人就是你》长篇通讯;比尔·盖茨参加博鳌亚洲论坛年会时,他拿着省政府送给盖茨的礼物不松手,一路“送”进他的房间,第二天写出整版稿件《制胜亚洲》,这是盖茨宣布从微软一线退下来后接受的第一篇专访。
1997年至今,王军持续采写了1000多个生活在海南的100岁以上的老人故事,他说,他喜欢这种“写着写着我也老了的感觉”。
拍照是王军的主业。
在摄影记者岗位上干了五年,很多人质疑:“王军会抓新闻,不会拍照片。”但是,《人民日报》副总编李仁臣在《中国记者》杂志上发文称:“王军有一架会思考的相机”;朱镕基总理看了《海南日报》上王军拍他的照片后说:“我长得也不是那么难看嘛!”1999年,他拍的《贪官瘫了》获当年全国新闻摄影金奖。但质疑依然存在。
2001—2003年,王军参加了世界新闻摄影大赛组委会在中国举办的培训班。他发现自己的确不会拍照。他多年拿着单位配的佳能自动对焦相机,一个P档干到底,什么景深、感光度、色彩、对比、质感,全然没概念。
2004年10月—2006年10月,王军从海南消失了。他获得国家留学基金委的中捷访问学者交换资格,去往捷克布拉格建筑艺术设计学院摄影专业,冲卷、对焦、取景,从头学起。
那时,他裸手拿着自己放大出来的照片想给老师看,照片上留着他的手印。照片还没交上去,就被同学撕了。同学说:“没有谁会比拍照者更珍惜自己的作品,你不尊重自己的作品,别人更不会尊重……”从2006年后,我们看到王军手上有了一组组可以“呈现专业价值”的摄影作品。
“三把刀“对于王军来说,是一种处世方式。
了解王军的人说,经常同时使用三门技艺,是他不喜与人竞争、避开竞争的结果。和拍照的人在一起写稿;与写稿的人在一起主持;与主持人在一起连拍带写。没有可比性,也就没有竞争了。当然,他没有在省作家协会挂职,没有参与主持人协会的工作。2010年8月,他任海南省摄影家协会主席。
在拍了20年海南百岁老人的生活后,他决定“说写拍”一起上,将海南益寿作为一种生活方式,从行为、习惯到理念,通过一个个故事传播出来。他喜欢一个百岁阿婆拍打棺材的照片。老人在说:棺材的命都没她长,棺材死了(坏了)三个,她一次也没死。
(作者系《海南日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