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时间:12月16日,中午,
地点:江阴县沉刀镇大码头,
四大恶少站在码头上有说有笑,尤其是王世华,显得最为开心:王家沒死人,可以笑看另外三家的惨样,
而在他们身后,则是活下來的十三人的亲属,相互间攀谈着,面露喜色,满眼庆幸,毕竟,他们的亲人能活着回來,实属不易,
最怪异的当属四大恶少各自带來的管家,都是老谋深算之辈,相互间虽然面露笑容,可无论是眼神深处还是谈话的内容,无不充满了交流与深坑……四大恶少只是领头人,他们四个才是接下來对这十三人询问和判断的实际执行者,
至于薛镇长之类的沉刀镇名流,根本就不敢凑过來套近乎,因为四大恶少除了刚來时跟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后,别的时间压根就沒搭理过他们,,实力为尊,他们还沒资格进入四大家族的圈子里,
当大船看似缓慢实则迅速的从转弯处露出真身时,谁都沒了别的心思,全都拥挤到岸边,满眼期待,尤其是看到自己的亲人站在船上冲这边挥手叫喊,他们的脸上再次露出激动的笑容,个别者忍不住内心的激动,捂嘴哭了起來,
互道珍重后,十三个幸存者开始下船,迎接他们的首先就是亲人的欢呼与拥抱,也许,只有在这一刻,在亲人的真情关怀中,他们才能明白家的珍贵,才有短暂的松懈,享受着短暂的温情,因为谁都清楚,接下來他们十三人的话,将决定一切,
跟阿爹拥抱了一下,又握着堂客的手说了几句感谢话,然后抱起儿子亲了亲,最后,狗蛋和四个护卫相继來到一直在一旁微笑看着的王世华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道:“拜见家主,”
“好,好,都是好样的,都快起來,”
扶起狗蛋,拍着他的肩膀正要说话,却陡然发现狗蛋稍稍敞开的胸口中,露出一点殷红的痕迹,一看就是鞭子把皮肉抽掉后,才长出來的新肉,
王世华目光一冷,抓住狗蛋的衣服,一拉……
却见狗蛋胸口上有十余条交错在一起的鞭痕,条条殷红,如蜈蚣攀附在上面一样,
王世华护短的性子上头,目光瞬间变得极为阴冷,面露杀气,冷声喝道:“把你们的上衣都给我脱了,”
“嘶~,”
几人赶紧脱掉上衣,胸前和背后都是鞭痕,个别者身上还留有烙铁烫过的疤痕,很是难看,也很起眼,引得亲友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想要把人往死里抽,才会留下这么深的鞭痕印,
“把你们的上衣也给我脱了,”
王世华这边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另外三处的注意,一见狗蛋等人的鞭痕印,他们又如何不检查自家人的情况,
又是一片倒吸凉气和惊呼声,让刚刚还喧闹的码头上,瞬间变得阴冷寒人,
王世华摸了摸狗蛋身上的鞭痕,然后又一个一个地摸过去,摸到最后那护卫身上的鞭痕和烙铁印,眉头紧皱的问道:“痛不,”
“家主,被蚊子咬了两口而已,不痛,”
旁边一个护卫立即笑骂道:“你还有脸讲不痛,抽你的时候,就属你小子叫的最欢快,”
“你晓得个屁,”那护卫立马反驳:“这么抽,叫的越大声,越能扛得住,”
别看他们说的轻松,可是个人都能想象得到,大家当时被抽打的场面有多凄惨,
王世华满脸阴沉的一个个看过去,许久后,叹了口气,道:“辛苦你们了,都穿上衣服吧,”
然后抬头看向离这最近的向鼎天,见向鼎天目露凶光的看过來,与王世华的目光一对视,两人同时微微点了下头,再看向另外两位,皆是如此,
随即,四人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向对方走去,
來到中心处,四人相互看着,无人说话,但那股暴怒的气场却越來越强大,
“你们怎么看,”王世华目光阴冷,语气却清淡如斯的问道,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但这个仇我李家要不报,我李氏一族无颜面对战死的勇士,”
“可问題是怎么报,找谁去报,他们是军队,难道我们还能派人过去把他们的军队杀的一个不剩,”
面对田家富的问題,大家再次陷入沉默,
一小会儿后,向鼎天冷峻的说:“派人过去跟他们的军队打仗,那不现实,可洪辉讲的对,这个仇要不报,我们四大家族都无颜见人,所以,我决定了,派死士刺客过去,我向家这次损失多少勇士,就要他们拿多少条人命來陪,”
说完,向鼎天冷冷地看着三人,问道:“你们了,”
这才是最划算的报仇法子:对方可是军队,派一般的高手过去,跟送死相差无几,只有派那些最擅长刺杀的死士过去,才能在报仇之余,将损失减到最少,
李洪辉和田家富对视一眼,最终把目光停留在王世华脸上,
“你们这么看我搞么子,”
“世华,你家沒有人手上的损失,可我们四大家族在对外上,向來是同气连枝……”
说到这儿,向鼎天就闭嘴了,
面对三人的眼神,王世华只能点头,伸出右手,向上一翻,道:“我派三个死士,三位老叔,年后正月十五,在老司城城头上用二十颗日本军人的人头,恭迎各位大驾光临,”
“我向鼎天定然带着二十颗日本军人的人头,亲自赴宴,”
“我李洪辉定然带着二十颗日本军人的人头,亲自赴宴,”
“我田家富定然带着二十颗日本军人的人头,亲自赴宴,”
四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四人互视之下,同时仰天大笑起來,笑的极为豪迈……各家的赶死之士虽然在明处,可死士刺客却都是最高机密,别说跟别家的死士刺客结伴同行,就是跟自家的死士刺客,也不会见面,自然就不存在统一出发之事,当然,四人当着对方的面给与的保证,就一定会不惜一切去完成,要敢偷奸耍滑,被人发现后,绝对会成为笑柄,几代都清洗不掉,是全族最大的耻辱之一,甚至家主都会被这种巨大的舆论压力压的退位让贤,
而在不远处一直沉默的紧盯着这儿的百姓,一见四只大手紧握在一起,又同时发笑,哪还不明白这意思,纷纷跪地,磕头,不知谁喊了句:“报仇,”
立马引得众人跟着大喊:“报仇,报仇,报仇……”
王世华对四周压了压手,又对三人笑道:“那还联合审问不,”
“审个屁,”李洪辉沒好气的说:“连各家最核心的武力都动用了,审不审问,都沒有任何意义,”
三人皆点头赞同这个观点,不过,大家也心知肚明,现在大家是这样同意了,可回去后,各家私下里定然会积极审问,
事关重大,四人沒有心思浪费时间,在沉刀镇停留了一下,跟本地乡绅名流打了个招呼后,纷纷回家,
有意思的是,一出沉刀镇,另外三家居然不约而同的走田家的地盘而回,这让王世华有些郁闷,,这回,真不是我做的,你们这么做,岂不是有意在提醒我,你们对我的怀疑度,
“江叔,你讲这三个混蛋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给我看的,”
“那是肯定的,不过,他们也只是这么示意一下对你的怀疑度,表达一下不满,仅此而已,所以,家主,您完全不用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王世华点点头,眉头却依然微微皱着,
队伍來到青花寨下面的青花客栈休息,
吃晚饭时,王世华还特意将狗蛋等五人请來跟自己一桌,以表达对他们的感激,并当场表示回去后每人赏赐五百斤大米,以示对他们忠勇的嘉奖,
在热闹的酒席上,大家对这五人敬酒,是表达对他们的敬佩,可让王世华奇怪的是,这五人居然都以身体还沒好利索,大夫特别交代不能喝酒为理由推脱了,这话要放在别的地方听着很正常,可在湘西,那就是认怂的表现:向來好勇斗狠的人,不管负伤多重,但只要还能张嘴,哪个不是酒來就饮,何时如此谦虚过,
悄悄观察了一下,发现另外四人都有意无意的瞄狗蛋,而狗蛋却时不时的看过來一眼,顿时,王世华就明白过來:他们有难言之隐要急于对自己说,
王世华故意大声的笑问道:“你们临行前,我特意交代你们办的事,你们办好了么,”
“家主,我们正要跟您禀报了,”狗蛋很聪明的接话后,还特意看了看四周,一副得私下里禀报的意思,如此一來,就不会惹人怀疑,
“恩,你们几个都跟我來,”走到门边,王世华回头对江叔笑道:“江叔,这事可是您老特意吩咐的,您老就不想第一时间晓得答案么,”
“您沒叫老奴,老奴就是再急也得忍着,”江叔乐呵呵地打趣了一句,对周围抱了下拳,跟着而去,
來到房间里,让铁牛在外面守着,七人进入房间,
狗蛋亲自关上门后,给另外四名护卫打了个眼色,五人同时跪在王世华面前,
“家主,小的们擅自做主,从另外三家那里拿了些东西,请您责罚,”说完,狗蛋低头对左边那名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赶紧抓起放在手边的小包袱,双手恭敬地举过头顶,
看几人的面色,根本不像是请责,而是兴奋,要不然,最左边那个又岂会忍不住面有得色的无声而笑,
江叔笑着上前抓起小包袱,沒想到小包袱看着不大,却有点沉,
“这包袱里装的是么子,还挺沉的,”
狗蛋立马就给王世华一个大惊喜……
第四百一十九章镇宅神兽又发飙了
“家主,除去您让我带着的两万大洋银票外,还有七万大洋的银票和十六根金条,”
王世华让狗蛋此次到苏沪一带,主要是想万一跟那些外国军火商取得联系,可以和对方再次购买武器,而这两万大洋就是订金,万万沒想到,狗蛋虽然沒进入上海,却带回了这么多钱,
打开盒子看了眼,笑道:“你们先起來,仔细讲讲是怎么回事,”
要不说关键时刻还得看领导的,狗带这家伙也真够机灵,打仗时躲在最后,跑路是倒是冲在最前,这才让大家沒死掉,
而这七万大洋的银票和十六根金条,也可以讲是狗蛋临机决断的展现:大家被日本鬼子围在村子里,本着事后再回來取的原则,各家自然要把随身携带的钱财藏好,一开始,狗蛋并沒有想到这个,可李家的管事收藏钱财时,恰好王家的一个护卫躲在一旁的破床下,看到这一幕,就第一时间告诉了狗蛋,狗蛋一听,心思就活了,胆大包天的他,立即让大家分散,悄悄观察向、田两家的管事把钱财藏在哪儿了……
住院期间,因他们五人沒有受枪伤,治疗的效果自然要好于外人,加上刘少勋的关系,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五人悄悄返回村里……
“做得好,”
王世华不是夸奖他们的机灵劲,而是夸他们不贪财,否则,这笔钱财真要隐瞒下來,只要他们五人不说,王世华绝对想不到,更不可能怀疑,事实上,另外三家在未來几年内,都认为这笔钱财是被日本鬼子给搜查走了,加上语言不通,日本鬼子又有那么多人,他们就算想找到当事人问问都不可能,
“家主,有个事求您恩准,”
“只管讲,”
“在取这笔钱财时,小的擅自做主,答应过弟兄们,回來后,定会求您恩准,给他们每人两千大洋作为奖赏,”
王世华哈哈大笑道:“老话讲:认为钱死鸟为食亡,面对如此多的钱财,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不动心,偏偏你们几人都能做到了,各个都是好样的,足见你们对我王世华的忠心耿耿,对于好汉,自然要厚赏,两千的奖励怎么够,怎么也得四千……不,六千,”
“谢家主厚赏,”事实上,几人得到这笔巨大财富时,首先想到的是分赃,结果,因为分赃不均,差点沒动手打起來,最后,还是狗蛋威望高,提出了想法:这钱要是隐瞒不报而私分的话,大家今后就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而一旦走漏半点消息,家主追查下來,大家包括家人都得活埋,但要是家主赏赐下來,大家可以用的心安理得,日子过得更舒坦,而且,家主看大家如此忠心耿耿,今后定会重用……如此一番,众人才勉强决定,将财宝献给家主,如今,王世华大方的每人赏赐六千,虽然连私分的五分之一都沒有,可这钱却能用的安心,而且,今后必然会得到重用,
“都起來,谢么子,这是你们该得的,”
王世华想了想,笑道:“按说,你们对我王世华如此忠心,我该立即将六千大洋发给你们,可你们也晓得,出了这种大事,另外三家对我王家必然严加监视,尤其是你们五位当事人,更是重点照顾的对象,如果这个时候让他们发现你们一夜暴富,将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请你们体谅一下,心里不要有么子想法……请你们放心,江叔作证,我以家主的名义向你们担保,等风声一过,我立即将这笔赏赐发给你们,”
“小的们明白这里面的厉害,也晓得真的立即得到这笔赏赐,弟兄们难免会忍不住大手大脚一番,让他们三家侦察到……请家主放心,小的们晓得该怎么做,”
“钱财方面虽然不能立即发给你们,但你们忠勇可佳,提升一下你们是应该的,回去后,你们五个直接到遛马场去报道,参加军官团的训练,”
五人喜笑颜开的立即跪地磕头:“谢家主提拔,”
“今天这事,你们既然晓得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就不用我多吩咐了,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出去跟弟兄们好好喝几杯,但一定不要喝醉,”
“是,请家主放心,今后我们五人都不会喝醉,”
五人出去后,难免喜笑颜开,别人还以为王世华升了他们的官,自然不可能想到别的,纷纷上前道贺,
“家主,阿狗传來的消息,外面政府跟日本人打的遍地开花,老奴觉得不久就会波及到我们湘西,我们是不是该提前做些准备了,”
“恩,我正在加紧联系,”
见王世华胸有成足,江叔点点头,抚须道出自己的目的:“家主,老奴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想趁着还能动弹的最后一点力气,到武汉去看看,”
见王世华不解的看过來,江叔笑道:“阿狗虽然机灵,可毕竟过于年轻,还得再磨练几年火候,跟乾老板购买军火,因为有了上次的顺利合作,这次想來也不会卡壳,只是这次要采购的数量过于大,对我王家的将來又极为重要,事关重大,老奴实在是放心不下……再讲了,老奴觉得,在药品方面,老是依靠刘大夫也不是个长久之计,所以,老奴想到了武汉后,请刘大夫介绍介绍,如此一來,我们王家也不用过于欠刘大夫的人情……家主,您觉得了,”
这才是老人忠心上的体现:什么时候都是为家族大计考虑,
“可是,江叔,您老的身体……”
“家主放心,老奴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王家在您的带领下,称霸整个江阴县,甚至是称霸湘西,在这个心愿沒完成前,阎王爷就是勾了老奴的魂魄过去,老奴爬也得爬回來,”
“那就辛苦江叔了,等阿狗那边传回來消息后,您老又觉得身体沒问題的话,随时可以去,”
黄昏时分,回到老司城,
离的老远就见到江守成站在城门口,
一等接近,才发现江守成笑的嘴都合不拢,
王世华好奇的下马,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守成,你笑的这么邪恶,该不会是你终于把小云的肚子搞大了吧,”
“比这还要高兴,”江守成笑眯眯地说:“家主,方县长上午派人把保靖团各级军官证和您的公章还有新的委任状都送來了,还讲省里给我们调拨的武器弹药今天早上就走水路启运过來,估计20号左右就能到沉刀镇……”
王世华听的眉开眼笑,猛地一把抱起江守成转圈,哈哈大笑中就差亲他一口,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放开我,快放开我……”江守成挣扎的落地后,对王世华翻着白眼,道:“我还沒讲完了,”
“恩,你讲,”
“他也催促我们快点把答应给他的粮食快点运到县城去,”
“你去安排,按讲好的,明天一早给他运过去十万斤,剩下的等武器一运到,一起给他……对了,我的军官证了,快拿给我看看,”说着,就等不及去翻江守成的口袋,果然找到自己的军官证,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上面果然是中校军衔,盖着省政府的公章……
“真是的,我又不是妹子,大庭广众之下你到我身上乱摸,像么子话,你看,我阿爹正对我吹胡子瞪眼了……”
王世华可不管他的唠叨埋怨,急道:“剩下的军官证你放哪了,快带到遛马场去,我要亲自颁发给他们,”
“不用劳您的大驾,他们的军官证已经到手了,”
“已经到手了,”王世华一愣,随即恼怒的问道:“这么荣耀的事,你怎么能不等我回來就发给他们,”
“你当我不晓得,可我也沒办法,”
“是那个混蛋替我发的,”
“我,”
王世华抬头看去,却见张翠云带着小梅和一众娘子军快马而來,
看她一脸的怒气,王世华心头立马就嘀咕起來:老子都还沒找你算账,你倒先发火了,不行,这婆娘要不好好教训一下,今后还不得跳起來吃人,
可惜的是,他刚要张嘴,就见张翠云跳下马來,用马鞭指着他的鼻子,怒道:“姓王的,我还是不是你堂客,”
这话怎么说的,
依旧沒给他回答的机会,
“我管着家里的钱粮,保证大家吃喝等开销,你成立保靖团,这里面我沒有功劳也有苦劳,对不对,”
“对,”看张翠云这愤怒样不像是开玩笑,王世华赶紧拉向她衣袖,希望她能给自己留点面子,谁知,张翠云一把挥开他的手,咆哮道:“既然也有我的功劳,那我问你,这么多人都有军官证,为么子就我沒有,”
王世华愕然之下总算明白了:肯定是张翠云听说军官证送來了,好奇之下就去看看,然后,这条消息就隐瞒不住了,最后,大家为了能早日得到各自的军官证,就來求张翠云,张翠云那大方的性子一上头,加上看到军官证中居然沒有自己,怒火冲天之下,得,便替王世华做主了,
“翠云,看你这话讲的,自古打仗就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妇道人家,要这个搞么子,”
“谁讲沒有女人打仗,穆桂英挂帅出征,花木兰替父从军……难道她们变成了男人,”越说越气,最终,镇宅神兽的威严爆发了,向后退了一步,喝道:“王世华,既然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女人,來,我现在就跟你干一架,你要打赢我,我绝不再提军官证的事,可你要被我打趴下,就得乖乖把你的军官证给我,如何,”
然后指着刚退到几米外的江守成和众人,叫道:“谁都不许走,都给我睁大眼睛看着,当个见证人,”
说完,对王世华扬起了马鞭……
第四百二十章军中潜规则
说实话,对于自己到底能不能打得过张翠云,王世华心头也沒底,但有一点很肯定:现在这架一旦打起來,无论输赢,他俩一起丢人,要是传到外面,整个王家都将跟着一起丢脸,
这架是绝对不能打,但面对怒气冲天的张翠云,又该怎么解决了,
给张翠云身后的小梅使了个眼色,小梅却嘴角一翘,扭头看天,
随即,就见张翠云扬起了马鞭,是要开打了,
王世华赶紧把还沒捂热乎的军官证递过去,嬉皮笑脸的说:“看你急的,我认输还不行么,”
然后,趁张翠云一愣的工夫,疾步上前,小声道:“当众打架,无论输赢,丢的都是我们两口子的脸面,你要真想打,等晚上我俩在床上三战定输赢,”
“呸,流氓,”张翠云的面色陡然一红,小声骂了句后,一把抢过军官证,带头上马:“我们走,”
看着一众娘子军耀武扬威的打马而去,王世华苦笑着摇摇头,却无意中发现江守成眼睛都笑眯了,幸灾乐祸之意爬满了整张脸,王世华终于有发泄内心郁闷的目标了,
快步走到江守成面前,小声问道:“你笑么子,”
“我压根就沒笑,我是在感叹,”话虽如此,可江守成越说越笑,看的王世华内心越发郁闷的问道:“那你感叹么子,”
“我在感叹翠云的威风八面……”然后故意叹了口气,道“唉~,真希望我家小云也有如此威风,”
这种讽刺让王世华瞬间恼羞成怒,可一时间又想不到发火的借口,
眼珠子一转,转身一看,发现江叔还在城门口跟几个老叔聊天,张嘴大叫:“江叔,守成讲已经把小云的肚子搞大了,要我出面做媒,您老觉得如何,”
这可是江叔父子俩内斗的最主要矛盾,双方各自咬牙坚持了好几年,已经成江叔的心病,,谁提这事他就跟谁急,
果不其然,江叔一听这话,气的胡须都连续摆动着,愤愤地瞪了眼江守成后,二话不说,转身一把从离自己最近的钱叔腰间抽出大砍刀,边猛冲过來边对正愕然看着王世华的江守成咆哮道:“逆子,老子今天就替祖宗清理门户,看刀……”
看着落荒而逃的江守成和正如猛虎下山般喊打喊杀着追赶而去的江叔,王世华的心情立马愉悦了,,看到有人比自己还倒霉,果然能让自己心生愉悦,
为了防止怒气未消的张翠云再找自己的麻烦,王世华打着检查护卫伙食的名目,堂而皇之的跟众人一起吃完饭……因为从护卫中调拨了大量精锐去军官团,加上被唐明和杨三丰挑选走的人,而新护卫正在考核最后一项,,忠心度,还要过两三天才到能补充进來,所以,王世华身边现在的护卫人手不到先前的一半,就这,还得准备等保靖团正式成立时,那些升迁出去的原护卫头目会再带走一批人,可以说,王世华的护卫除了一些必备的骨干留下外,基本上等于换了一批,,谁让全族就他的护卫最为精锐和忠心,又多是从小一起长大,配合多年的老战友,用习惯了,带走时自然是多多益善,
“团座,有个事能给弟兄们透露点消息么,”刚吃完晚饭,就见汪东青和田卫国笑眯眯地走來,把自己请到一边后,小声问道,
“么子消息,”
“我们不是挂靠到省政府里了么,他们肯定会给我们一批军饷和武器弹药,不晓得我们……”
王世华一听这话,心头一惊,插嘴问道:“等一下,你们怎么晓得上面定会给我们一批武器弹药和军饷,”
“他们要不给我们武器弹药,我们怎么建立部队,将來一旦有事,总不能让我们拿着烧火棍去打仗吧,要不给我们军饷,大家吃喝么子,谁又会蠢到给他们卖命,”
田卫国果然直爽,说话一点都不拐弯抹角,对此,王世华已经习惯了,并不为意,倒是一旁汪东青这个圆滑的老油条,跟田卫国正好互补,笑道:“家主,老田话虽粗,但这是事实,也是规矩,不管是不是直属部队,只要获得批准,在武器弹药和军饷上,第一次绝对会按编制尽量多给一些,这是在维护大家的面子,更何况,我们保靖团可是省直属部队,这第一次给的要少于七成,就是在打省政府的脸面,谁要敢雁过拔毛,您可以光明正大的到省长那儿去告状,而且,多半都会成功,因为这是省长的面子,,谁签字,谁负责,这也是规矩,但后面就要少得多,很多时候,会以拖延的手段,拖到猴年马月,等于不给,或者会层层卡油,至于到您这儿具体会得到多少,到时候就得看您的关系了,不过,在军饷方面,上面一般都是让你就地补给,”
原來是这一行的潜规则,不是消息泄露,王世华心头大大地松了口气,随即,就对这里面的各种规矩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干脆让人送些宵夜过來,好边吃边问个仔细,
这一番请教,让王世华大开眼界,受益匪浅,最少,他明白了一点:以后只要能搞定方觉,保靖团就还能得到武器弹药和军饷,谁让方觉有个好爹,方觉又正好是江阴县的县长,当然,前提是沒给他就地补给的命令,,不给就地补给的命令,我这一团人马的吃喝拉撒只能找你要,否则,我纵兵扰民你可别怪我,可要是给王世华一个就地补给的权力,王世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断的去找方觉的麻烦,顺带理直气壮的插手一些事务,将对王世华的大业更为有利,
足足三个小时后,王世华还意犹未尽,可张翠云派丫鬟过來催促,让汪、田不得不识趣的告辞,就这,王世华在起身时还问道:“对了,两位老哥,你们先前來找我,是有么子事么,”
“看我这记性,”汪东青一拍额头,笑道:“光顾着跟团座聊得高兴,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然后双目放光的看着王世华,殷切的笑道:“团座,按规定:副团级军官可以配备勃朗宁手枪,不晓得我和老田的……嘿,嘿,”
“还有这事,”王家到现在就两把勃朗宁手枪,还是在跟张翠云成婚时,张闻天特意送的贺礼之一,而自己这把勃朗宁是随身携带,不轻易示人,是王世华给自己准备的防身底牌之一,现在一听上面居然还会主动配备这种好东西,王世华的心又兴奋起來,
“是啊,团座,副团级军官配备勃朗宁,这是地方部队的待遇,要是在中央军,有些营级或者尉级军官都配备了,”老田感叹道:“团座,您不晓得,这种勃朗宁不仅携带方便,而且射程远,精确度高,关键是手感好,是手枪中的精品,可惜,我和老汪的勃朗宁在到忠义旅上任前上交了……”
而汪东青则有些惊讶的问道:“团座,别是您还不晓得这个吧,”
“老汪,你别乱讲,团座怎么可能不晓得,按规矩,上面肯定会在武器弹药运过來之前,先把清单送过來的,要不然,途中少了么子,算谁的,”然后,对王世华笑道:“团座,我和老汪沒有别的意思,就是见您报上去的副团长有好几位,有点担心上面到底会批几个,这才多嘴,您见谅,”
王世华尴尬的一笑,道:“不瞒两位老哥,我这刚回來就被琐事耽搁,还真不晓得这个清单,也沒來得及问……你们等一下,”
随即对外叫道:“二狗子,请大管家马上过來一趟,”
不久,江守成火急火燎的跑來,一进门,就见王世华问道:“守成,方县长给你的武器弹药清单了,快拿來让我看看,”
“清单,”江守成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么子武器清单,方县长就只派人送來军官证和新的委任状,沒给我别的,”
“他居然沒给你武器清单,”田卫国立马愕然起身相问,倒是一旁的汪东青,眉头一皱,问道:“那他给你提军饷的事了么,”
见江守成摇头,汪、田二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王世华,
王世华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该死的黄鼠狼,肯定是把这些给扣下了,之所以不提,是想着等我把四十万斤粮食都送到他手上后,再跟我提这些,好借机再敲诈一笔粮食,
“我晓得是怎么一回事了,”王世华冷笑了一下,道:“守成,粮食可都准备好了,”
本想把这事交给江守成去办,却又觉得江守成如今够忙的了,确实走不开,而且,这种斗智斗勇的事,他也不擅长,还是请江叔这只老狐狸出面最为合适,
“十万斤粮食,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全调出來,家主,粮仓那边正忙的热火朝天,您要沒别的吩咐,我就先到那边去看着了,”
“辛苦你了,”
等江守成离开后,王世华又起身对二人抱拳道:“两位老哥放心,这次,我一定给两位弄來两把勃朗宁,以表达两位对我王家的帮助之恩情,”
“团座高兴时,要是赏赐别的,我还真不好意思接,可要是勃朗宁的话……呵,呵,我哥俩就厚颜提前谢团座厚赏,”
跟二人分开后,王世华立即向江叔的住宅而去……
第四百二十一章两只小狐狸斗智(上)
小院子里,江叔躺在睡椅上,身上盖着薄被,右手拿着个小茶壶,左手摸着趴在身边的小黑,正眯着眼,惬意的赏月,享受着宁静的美好,
动物的灵敏度果然要大大超过人类,
王世华想跟江叔开个玩笑,吓吓他,便轻脚轻手的走过去,,小时候,他可沒少这样惊吓江叔,沒想到,小黑的耳朵灵敏,王世华一走进大门,它就睁开眼,等王世华身影出现在小院子前,小黑早已翘首以待,
一见到王世华,立马发出“呜呜”轻鸣声,摇着尾巴,欢快的向王世华跑去,
王世华蹲下,揉了小黑脑袋几下,小声道:“越看越是火锅的料,”
起身向已经站起來行礼的江叔走去,
扶江叔继续躺下后,边给他盖上薄被边笑道:“江叔,这种月下宁静虽然美好,可现在毕竟是秋末初冬,天气凉了,还望您老多注意身体……被子怎么这么单薄,”
“老奴的身体越发不行了,就想趁着还能动,多看看,”
王世华笑着点点头,对身后的二狗子吩咐道:“前几天张家堡不是送來两床金丝蝉被么,让人去翠云那儿取一床來,”
江叔感激的看着王世华,点点头,沒有说客气话,也沒拒绝:像他这样的荣休之士,一辈子都活在了王家,真正做到了为王家殚精竭虑,死而后已,对于这样的赏赐,要是说客气话,反而显得生分,
“家主,您找老奴有事,”
王世华接过江叔递來的茶杯,顺势坐在睡椅边上,笑着点点头,把事和來意说了个仔细,
刚说完,二狗子抱着金丝蝉被來了,王世华又赶紧亲自给江叔盖上,关心的问道:“江叔,这被子如何,”
“轻而软,跟躺在云团里似的,沒有一点重量,真是舒服,”江叔轻轻地抚摸着被子,笑呵呵地说完后,感叹道:“家主,老奴死后,能不能就盖着这个,也好有个念想,指引着老奴下辈子还投在王家,”
“这是您的被子,您老想怎么处理都行,”
江叔又顺着一条金丝线摸了几下,点点头,对王世华正色道:“老奴谢家主厚赏,”
王世华点点头,沒有说话:江叔即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也是人生道路上的导师,客气反而不好,
江叔喝了口茶后,放下小茶壶,正色道:“家主,其实这事根本就不用老奴去办,您只要随便派个信使给方县长带个话,就讲正要连夜启运的这十万斤粮食我们暂时给不了,老奴敢断定,方县长立马就会跑來问原因,”
王世华稍稍一想就想通了,对江叔笑道:“江叔,您老的意思是:我把这事的主次搞颠倒了,不应该是我急,而该是那黄鼠狼來求我,对吧,”
“家主果然是天纵奇才,凡事都能举一反三,一点就透,”拍了下王世华的马屁后,江叔又露出了那如狐狸般的笑容,道:“粮食在我们手上,方县长又急于得到粮食,那么,无论方县长怎么耍,只要我们守住粮食,就等于守住了一切,”
又跟江叔请教了一小会儿后,王世华告辞,立即给飞鲨寨的达叔拍去电报,请他一定要保证这批武器弹药的水路安全,谁敢挡道,格杀勿论,同时给方县长派出信使……
果不其然,第二天天未亮,方觉就火急火燎的登门,
正要如往日般大喊大叫,吵醒王世华,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可还未张嘴,却见铁牛站起來靠着柱头,左手提着铁棍,右手扬了扬拳头,冷笑的看过來,意思很直白:姓方的,我早已等待多时,就等着你这一嗓子喊出,我好动手揍你……事实上,这还真是王世华特意安排的,已经交代个仔细:方县长要敢喊话吵我瞌睡,你就揍他,但千万别真伤到他,吓唬一下就够了,
方县长很有眼力劲的退了了两步,压低音量,无比客气的问道:“铁牛,你家家主起床了么,”
“沒有,”
“那你能帮忙通报一声么,”
“不能,”
“为什么,”
“哼,”铁牛冷哼一声,抬头看天,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向方觉,道:“你喊不喊,”
“喊什么,”
“喊我家家主起床啊,”
“我为什么要喊他起床,”
铁牛笑的有点狰狞,大咧咧地说:“你一喊,我好揍你,”
方县长愕然的看着铁牛,随即恼羞成怒,张了张嘴,可看见铁牛眼中渐渐露出兴奋的光芒,碗大的拳头也握紧了,他是怎么也喊不出來,
既然猜到方县长要大清早登门,王世华今儿特意起了个大早,现在,正顺着门缝看铁牛跟方县长斗嘴,
看到方县长吃瘪,王世华无声而笑,笑的极为欢快,,总算报仇了,
可一看方县长转身要走,王世华赶紧拉开房门,对方县长抱拳笑道:“哎呀~,天未亮,方县长就大驾光临,王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方县长仔细看了眼王世华,见其穿着整齐,洗漱干净,立马就猜到王世华刚才肯定躲在房门后面看戏,顿时怒发冲冠的吼道:“王扒皮,你这是有意在羞辱我,”
王世华的笑容立马就成为冷笑,同样大叫道:“黄鼠狼,你还有脸讲我羞辱你,你每次都來吵醒我瞌睡,老子要不给你点教训,你还当老子这儿是你随便大吼大叫的地方,”
“哼,”方觉冷哼一声,扭头看天,
“哼,”王世华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方觉陡然想起此來的目的,赶紧跟上,
铁牛一看,也紧紧地跟在方觉身后,,对于能公开揍一个县长,他很感兴趣,
來到书房,奉茶,
王世华端起茶杯喝了口后,边放下茶杯边冷冷地说:“大清早登门,准沒好事,讲吧,黄鼠狼,你这又是想打我的么子主意,”
“你我说好的事,你怎么能临时变卦,这也太不厚道了,”
“你也晓得临时变卦是很不厚道的事哦,”王世华怒道:“你这么看我是么子意思,行,大清早的老子还要回去补个回笼觉,就不跟你闲扯了,把武器清单和军饷给我,”
不看森面看佛面,就算不把县长放在眼里,可为了能从县长的老爹那儿继续得到武器弹药和军饷的补给,也不能过于得罪方县长,
方觉是做贼心虚,一听王世华扣下该给他的粮食,却又不说原因,加上才通知他武器弹药正在启运,王世华就有反应了,他已经猜个**不离十,如今既然敢來,就表明他已有所准备,
现在一听王世华开门见山,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王世华:“这是你要的武器清单,把我的粮食现在就给我,再按我们先前讲好的,我不管路上的事,我只会在县城的粮仓里等着清点,”
上次半路被人袭击粮食,让他深刻的认识到了此地‘土匪’的猖獗和胆大妄为,而他不解释为什么先前瞒着不给,王世华也不问,因为双方都清楚,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只要沒被逼到台面上相问,否则,私下里问的太清楚反而显得落了下乘,实际的利益才是关键,
“你看你,早把武器清单给我不就么子事都沒有了么,偏偏要和我耍心眼子……”王世华边打开清单边笑着埋怨道:“哎~,你这种自讨苦吃,让我我深深地理解了四个字,,劳民伤财,”
“王扒皮,你沒当过兵,绝对不晓得这个武器清单的事,讲讲,是哪位高人指点你的,”
明明被人识破伎俩,偏偏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反过來刨根问底,而且是当面问,可见,方觉的脸皮有多厚,
“我是沒当过兵,但耐不住我手下人才济济,随便找人一问,都能晓得答案,有么子稀奇的,”
这份武器清单让王世华不知是该兴奋,还是该骂娘:枪支弹药按五个营的装备给的足,可王世华现在不缺这些枪弹,他更看重的是那种杀伤力越大越好的重武器,偏偏这上面的重武器吝啬的让人牙疼:十挺轻机枪,刚好一个营两挺,两挺重机枪,而让王世华寄予厚望的大炮,根本就沒提……事实上,方觉的老爹真的是努力了,现在国军节节败退,无论是战士还是武器弹药都损失惨重,在这种前提下,你一个挂靠在省政府的地方武装能给你配足了枪弹就表示方觉老爹的努力有多大了,还想获得大炮,那不是扯淡么,除非你愿意花钱买,他们或许还会偷偷地给你点,,当然,王世华目前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条规矩可用,
方觉脸皮够厚,王世华的脸皮也不薄,方觉能当面问,他自然也能厚颜无耻,
这不,仔细看了两遍后,确定沒有大炮和药品,王世华满眼失望的问道:“黄鼠狼,你老爹也太会敷衍我了,怎么就沒有药品和大炮,”
正在喝茶的方觉一听这话,大嘴一张,好在偏头偏的快,否则,一口茶水就该溅的王世华脑袋,
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按,起身就向外走,
王世华赶紧拦着,笑道:“别发火嘛~,我也就是问问……”
边把方觉按回座位边笑道:“沒有大炮就沒有,不过,老方啊,这药品你总该给我点,要不然,将士们拉个稀都得拉死,”
方觉愤愤地瞪着王世华,深吸一口气,克制住暴揍王世华一顿的冲动,恶狠狠地说:“你不知道规矩就别乱问,免得别人讲我也是白痴,药品都是就地补充……补充……”
说着说着,方觉陡然醒悟过來,跳起來指着王世华的鼻子,咆哮道:“该死的王世华,你他妈的敢给老子下套,”
王世华等的就是这个,当下笑的极为灿烂,甚至有点显摆,摸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方觉,然后抱拳笑道:“多谢方县长帮忙,终于解决了我保靖团吃饭的问題,谢谢了,”
哪知,方觉咬牙切齿的怒视他一小会儿后,气势陡然一松,坐下,翘起二郎腿,悠闲的喝起茶來,就连看王世华的目光也是充满了深深地笑意,看的王世华内心立马升高了警惕之心……
第四百二十二章两只小狐狸斗智(下)
“不错,”方觉喝干了茶杯里的茶水,边给自己倒水边笑嘻嘻地看着王世华,道:“保靖团确实能就地补给,而且,补给的地方都给你画好了,就是你王家现在的地盘,”
对于方觉來说:这样一來就等于把免去了那笔巨大的开销,落实了就地补给的大问題,确实值得高兴,而且,他还能请老爹帮忙,直接把该补给保靖团的军饷和武器弹药偷偷滴拿过來,既能极大的缓解县政府的财政危机,对于县保安团的装备又能多多益善,更重要的事,这种事,除非王世华派人到省政府里的花重金打听,否则,绝不可能知道,而王世华又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派人到省政府去专门打听这事,所以,对于这笔意外之财,他很兴奋,
就王世华这方面來说,也早就做好了上面拨款和就地补给的两手准备,如今一听这话,也谈不上失望,因为以王世华那种‘只要我王家人好过,别人的死活关我屁事’的性子,到时候,他要想挑起战争,就能以补给的名义理直气壮的去别人的地盘上‘横征暴敛’,比如说为了得到药品,他就能以‘战时管理,优先供应军队’的名义,派人去把县人民医院抄了……虽然这借口比较扯淡,属于典型的沒事找事干架,可这个借口最少在明面上确实强大,更为关键的是,最后还能把罪名推给政府,或者说推给方县长,,是你让我就地补给,我这就是就地补给,说白了,就等于他间接性的掌握了发动战争或找别人麻烦的主动权和强大到让人吐血的借口,
所以,二人这次交锋,只能算是半斤对八两,,平手,
看着王世华那垂头丧气的样子,方觉内心高兴极了,
然后,就见王世华又伸出右手过來,还特意做了个搓钱的动作,
方觉明明笑的胸有成足,偏偏还故意装着不明就里的问道:“做什么,”
“军费,”
“都给你讲了,就地补给,哪來的军费,”
“黄鼠狼,别以为我沒当过兵就不晓得这里面的门道,我下面可有真正的军人……不管今后是就地补给还是上面拨款,但这第一次,上面要不给个启动的军费……呵,呵,就不用我多讲了吧,”
方觉想了想,大概是觉得王世华既然清楚这个规矩,自己要再不承认,就显得小气,也容易真正激怒王世华,所以,他很大方的点头承认,道:“确实是有这笔军费,而且,我已经收到了,不过,这笔军费得等到我收到最后一笔粮食时,才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要防备自己使诈,这很正常,王世华点点头,问道关键点:“把清单给我,”
方觉笑的极为诡异,却笑而不语,让王世华立即就明白:自己根本就别想要到清单:清单给了你,让你晓得了具体数目,他还怎么玩,
“不给就不给,”王世华冷冷地笑道:“不过别怪我沒提醒你,要是你敢吞掉我的军费,我保证亲自带人把粮食抢回來不说,还会让全县的百姓都到你家去讨饭吃……”
说着,王世华特意提醒道:“听清楚了,是全县百姓,而不是全县的灾民,如果你敢伸手从军费中拿一个大洋,我就多派一百人去你家吃饭,十块我就派一千人,要是一百块,嘿,嘿,黄鼠狼,你最好把我保靖团的军费赶紧去买粮食,否则,恐怕你老婆都会被饿极了的百姓给生吞了,”
这就是王世华的厚颜无耻:江湖上还讲个‘祸不及家人’,他倒好,直接威胁对方的家眷了,
方觉又岂是这么容易吃亏的,立马凑过去一点,冷笑着低沉的说:“王扒皮,你也给我听好了,要是过了正月十五,你还不接手救助灾民的事,我就是拼着这个官不当了,也保证会有大军过來剿灭你王家,到时候,你王家被杀的血流成河、鸡犬不留,可不要怨我沒把丑话讲在前面,”
两人四眸精光闪烁的盯着对方,目光交站了一小会儿后,两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了微笑,接着哈哈大笑起來……
“方县长,喝茶,请喝茶,”
“王家主,请,”喝了口茶后,方觉还感叹道:“你家这茶真的不错,走时,给我带上点,”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您开尊口么,一定给你带上两斤,”
两人相互配合的消磨了一下刚才的剑拔弩张,顺便平复了一下心情,为接下來的谈判做好准备后,王世华出手了,试探性的问道:“方县长,按我们的约定,阳历38年1月1号,我就该派人接手县城的税收,你不会给我耍花样吧,还有,本月21号,我会派人到县城去做接手前的准备,到时候,你不会让那些税收人员集体请假或者消失了吧,”
“我方觉一口唾沫一个钉,我要不答应,谁也强迫不了我,可我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这点,你大可放心,”再次给与了保证后,方觉也试探性的反击,道:“可是,王家主,你答应给我的那些粮食,到时候不会出现被人煮过后再晒干给我的事吧,”
“我要想反悔,犯得着这么麻烦么,”话虽如此,可王世华心头一动:这一手,他还真沒想到,现在么,这未免不是一个给方觉使坏的法子,虽然比较下作,
两人又互视而笑,喝茶,
“王扒皮,你也太小气了,难道还要客人提醒你该请客人吃早饭了,”
“我讲你为么子每次都是天不亮就來吵我瞌睡,原來是为了混一顿饭,我讲黄鼠狼,你这也太抠了吧,”话虽如此,可王世华还是立即吩咐人去弄一桌酒席來,
经过这么一说,刚才那股针锋相对的气氛变化为乌有,气氛又活了,,连对方的外号都叫出來,显然,两人都有意活跃气氛,
很快,一桌丰盛的酒席上齐,
“王扒皮,你这日子过得实在太好了,外面灾情如火如荼,灾民们饥肠辘辘,你这里却顿顿大鱼大肉,啧,啧,难怪大家都叫你王扒皮……我看你该叫王三尺,,江阴县有你的存在,天都高了三尺,”这话讽刺的很爽,可问題是,方觉含含糊糊地说这话时,两只手上各拿一只鸡腿,左右开工,吃的欢快,
“黄鼠狼,你这本性么子时候能改改,别老是见到老母鸡就流口水,”
方觉沒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忙着啃鸡腿,暂时是顾不上他了,王世华也沒反击,斯斯文文地吃饭,
就两人的吃相而言,真是天地之别,可王世华越看越不是个滋味,,堂堂一县之长,连脸面都不要了,居然在酒席上抱着烧鸡猛啃,这得是个多凶猛的饿死鬼投胎才能做到,
王世华心头对方县长又升起了敬佩之心,
“方县长,你慢点,沒人跟你抢,”说着,对方县长举起了酒杯,
方觉放下烧鸡,拿起餐桌上的手帕擦了擦后,举起酒杯跟王世华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呃~,”打了个长长地饱嗝后,方觉摸了下胸口,然后站起來解下外衣,放好,边坐下,边解开衣领扣子,卷起衣袖,又抓住啃到一半的烧鸡,对王世华笑道:“不怕你笑话,除了在你这儿混了几顿肉之外,我都一个多月不知肉味了,”
王世华肃穆的点点头,敬重的看向他,本來想问:就算你不收礼,可你怎么不自己去买点,但想想,这答案还用说么,方县长为了灾民,连老婆的的嫁妆都拿出來了,工资就更别提了,
“你也晓得,我跟另外几家关系不太好,所以,每次想吃肉时,就只好跑到你这儿來打秋风了,”
“那你怎么不把嫂夫人也一起带來,”
方觉一愣,猛嚼了几下,将满嘴的鸡肉吞下,要不是王世华恰好给他倒了杯酒,否则,他就要被噎着了,
“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方觉给自己倒了杯酒,笑眯眯地说:“蝗灾过去了,你们王家也养不了那么多鸡鸭,一时又吃不完,送我些如何,”
说完,讲王世华摇头,方觉急道:“王世华,撇开我们各自的身份不说,私下里,我俩的关系还算不错吧,难得我开口跟你讨个人情,你也好意思拒绝,”
“你欠我的人情还少么,”王世华白了他一眼,喝了口酒后,道:“如果嫂夫人要吃,我可以掏腰包,但问題是,你这金口一开,最少也得需要上千只**,我家里怎么可能养鸡,就只能跟百姓们要,可那些鸡鸭都是百姓们养的,就算吃不完,也可以留着下蛋……你当我跟你一样,能白吃白喝白要,”
要不说方觉心里真的装着百姓,一听这话,郑重的点点头,道:“你讲的对,刚才是我一时心急,口不择言,恕罪,”
说着,从怀里掏出个盒子,放在桌上,递给王世华,笑的有些得意,道:“还好我上次手快,这两只玉手镯沒被你抢走,现在,我拿它换,总该行了吧,”
王世华心头大为震惊:古人讲为民做主的青天,今日,自己总算是见到活人了,
沒有接盒子,转而正色问道:“你需要多少,”
“我不知道能换多少,但越多越好,”或许是怕王世华拒绝,又或者是为了能换到更多,方觉煽情的说:“实话跟你说,百姓们天天喝着掺杂了大量野菜的稀粥,饿的只剩下皮包骨了,肚子里又沒有一点油水,走路都喘粗气……世华,不怕你笑话,其实,我是想用两只手镯跟你换两批鸡鸭或者是肥猪,第一批是我想让半年多沒吃过肉的灾民们能记住肉味,第二批我想在过年时,让灾民们能有口肉吃,算是过年,也表达一下我对他们的愧意……是我方觉无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受苦却无能为力,哎~,”
别上当,千万别被他的表演迷惑的心软,你是家主,要为家族考虑,该狠下心时就得铁石心肠……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警告王世华,却还有一个声音在劝解……
第四百二十三章王家运粮队受袭(上)
“走的时候,你带上一千只鸡,过年时再给你一千只,外带五头大肥猪,”
刚说完,王世华的内心就是一阵懊恼:该死的,老子还是无法做到心如铁石的地步,不过,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高兴与欣慰之意在流动,算了,不去想了,我王世华堂堂七尺男儿,做事何须畏首畏尾,
这两只玉手镯在平日里绝对是两千五百只鸡和五头大肥猪的价格数倍不止,可问題是现在是灾荒之时,肚子大过天,别的一切都缩水的厉害,所以,王世华此时仍然能给方觉这么多,确实是感动于方觉方才那番话,
“太好了,王家主,我替所有灾民谢谢你,你的善举必将感动天地……”
一听这话,王世华心头就有些不满了:你这到底是称赞我,还是在骂我,
当下拿起盒子,沒好气的问道:“现在我可以拿它了么,”
“当然,这两只手镯已经是你的了,跟另外两只正好相配,”
“你这次怎么这么大方,就不怕我拿了手镯不给你东西,”
“瞧你这话说的,”方觉乐呵呵地说:“你好歹是数万人的家主,要是连这点东西都赖账,跟你的名声相比……呵,呵,孰轻孰重,你比我清楚,”
“那你怎么不把我保靖团的军费痛快点给我,”
“公是公,私是私,不能相提并论,”
两人商谈之事,到此算是确定下來,
上午十点多,十万斤粮食连同一千只鸡准备就绪,由铁石头带着一千人负责押运到县城……在遛马场受训的日子实在太枯燥太难熬了,一听说有外出的任务,众人纷纷请命,就连铁石头也动心了,王世华见在这种小事上从未主动请缨的铁石头都开了尊口,就不得不给他面子,而别人也不好跟他争,所以,由铁石头带队,而杨三丰和铁石头因为枪法都了得,交流的比较多,关系很不错,他一个眼神送过去,铁石头就点了他为副将,唐明这家伙逍遥自在惯了,又在钱弹攻势下,在王家混的如鱼得水,如何受得了训练场的枯燥生活,以到县城后,请所他俩逛窑子为条件,得到了铁石头的点名,成为另一位副将,
送方觉离开后,王世华首次沒有去工地视察,因为他的精力都被那批已经启运的武器弹药吸引,
不曾想,运粮方面出大事了,
无论是王世华还是带队的铁石头,都认为这次不过是走个过场,之所以带一千人,就是演戏给方觉看,让方觉觉得王家很重视,也愿意花力气保护这次交易,甚至连方觉自己也觉得路上肯定安全无比,
上次运粮队被袭,四大家族和田大麻子都参与其中,方觉门清的很,可谁让他实力不如人,只有忍着,可与上次不同,上次,王家的押运人员刚到达江阴大峡谷就不走了,而这次,王家的一千人马将直接将粮食护送到县城粮仓,有四大家族排行第二的家族亲自押运,哪个不开眼的敢上來找死,
要不是铁石头治军严谨,队伍早就放羊般的成了土匪行军,慢悠悠地走了三四个小时,于下午一点半左右來到江阴大峡谷西口前,
“石头,弟兄们都累了,太阳又毒辣,我看,我们到峡谷里躲躲太阳吧,”
“老唐,这不好吧,家主可是让我们押送粮食……”
一旁的杨三丰笑道:“石头,家主只是吩咐要把粮食平安送到县城交给姓方的,又沒有规定具体的时间,我看,我们休息一下,下午行军,傍晚赶到县城就可以了,又不是急行军,把弟兄们累的连枪都扛不动可不好,”
“要休息也不能在这峡谷里,等平安出了峡谷再休息,上次方县长他们就是在这儿遇到伏击的,”
“石头,你想多了,姓方的能跟我们王家比么,无论是另外三家还是别的大土匪,敢欺负方县长手上无兵,可他们敢跟我们王家打仗么,不是我杨三丰吹牛,如今我们王家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弹药和粮食都充足,我倒想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王家人本就骄傲,武将们更是早就被培养成了‘天下家主第一,老子第二’的骄兵悍将,一听这话,铁石头心里也难免升起了几分傲然,想了想,便对二人含笑微微点头,道:“行,那就在峡谷入口处休息,这样既能避暑,又能进退自如,”
唐明赶紧夹了夹马腹,向骑马走在前面的方觉叫追了过去,
“方县长,眼见就要到了日头最毒辣的时候,弟兄们赶路要是太辛苦的话,万一有事,体力跟不上可要坏事,我看,我们就到峡谷边上休息一个小时再走,如何,”
虽说方觉跟王世华约好的:他只管在县城粮仓接收粮食,运粮的中途出了任何事都跟他无关,可这么多粮食能救活好多百姓,方觉心头自然担忧,加上现在又來到了当初受伏之地,他就更担心了,
“老唐,我看还是出了大峡谷后再休息吧,”
“方县长,您放心,沒事,我们就在峡谷口休息,进退自如,又有我王家的招牌在这里摆着,出不了么子事,”
方县长一听,想了想,也觉得如此最好,又抬头看看毒辣的太阳,便笑着点点头,
大家在谷口休息,杨三丰见铁石头老是抬头看四周,还时不时的拿望远镜四处看,一脸的肃穆,便笑道:“石头,你在找水灵的妹子么,”
“沒有,我在看鸟,”
“看鸟,”
“恩,要是有鸟儿成群结队的突然飞起,就表示树下肯定有人活着别的大型动物经过,我好做准备,”
老唐一听,笑道:“你要实在不放心的话,等下我和三丰各带一队人马,到峡谷两边的山上去搜搜,如何,”
老唐本是开玩笑,沒成想,铁石头正色的点点头,道:“也好,等下你和三丰各带两百人到两边的山上警戒,等队伍经过后,再下來跟我们会和,”
这沒什么好部署的,因为这是镖行行走江湖最常见的法子,
一个小时后,杨三丰带着两百人到峡谷南面山上搜查、警戒,唐明则带人到北面山上去了,
细节决定成败,尤其对狙击手而言,很多时候,败就败在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上,铁石头做事果然发扬了狙击手的沉稳与细腻,一直耐心的等到两边山顶都打出安全的旗号后,才让大家枪弹上膛,快速的向前冲,
近二十分钟后,眼看离峡谷东面谷口不到两百米距离时……
“停下,快停下,”
铁石头赫然回头,见二愣子神色大变的骑马跑过來,厉声喝道:“二愣子,你搞么子,”
“石头哥,快让队伍掉头,”二愣子一直冲到铁石头身边,压低声音,急促的说:“你闻闻,仔细闻闻这周围的空气,”
铁石头深吸一口气,沒感觉到什么异味,大怒的看向二愣子,急的二愣子音量更小了:“石头哥,这里有埋伏,狗日的居然用辣椒粉掩盖了黑油(石油)的味道,差点就瞒过我了,快退,”
铁石头经验丰富,加上对二愣子的信任,一听这话,连闻都沒闻,立马一挥手,大叫:“后队变前队,给我往后退,”
吼完,向一旁面色聚变的方县长靠过去,,身为主将,他自然知道轻重:粮食沒了,可以再调,可方县长要是被人刺杀,自己生死事小,王家的大业就算沒被方县长的老爹给灭了,也铁定得实力大损,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车夫忙于将马车掉头时,却见两边的半山腰处有火光闪烁,很快就见两边半山腰处各有两个大火球滚下來,落在队伍前面十余米的地方和队伍中间处,
“轰,轰,”
两声闷响中,两条宽两三米的火线燃起,火焰瞬间就飙升到三四米高,
整个队伍的后半部分还好,很顺利的退了出去,可怜的是前半部分人马,二十多辆马车,近一百五十人,被围困在火线中间,两边相距四五十米,却让大家进退不得,
“都别慌,沒有枪声,只有火,大家不要自乱阵脚……”狙击手最讲究沉稳,铁石头面色铁青的听了一下,沒听见枪声,回头对正如热锅上蚂蚁的众人大喝一声,他身边的人也跟着大声呵斥,很快,队伍就安定下來,迅速向铁石头身边聚集,
“石头哥,他们用的是黑油,扑不灭……咳,咳……”火光中,黑色的浓烟夹杂着大量刺鼻的辣椒味向这边扑來,二愣子刚说了一句话,就被呛得连连咳嗽,连眼泪都出來了,
“大家快趴在地上,别被烟雾呛到了,”关键时刻,方觉的见识或者说是知识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一听他这话,大家赶紧趴到地上,呼吸果然顺畅了,
“把缰绳拉好,别让马匹乱跑……实在不行就把马杀了,”这个时候,无论是马儿还是粮食,都沒有人重要,事实上,有些马儿已经惊慌的四处乱跑,踩到一些正趴在地上的人,接连有惨叫声出现,伴随着铁石头的声音出现,就听几次枪声响起,数匹马儿在嘶鸣中倒地……乱,乱成一团,但位于中心处的铁石头等人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石头,用水浇石油,越浇火越大,只有用泥土或者沙子才行,”
“方县长,这个时候,你让我到哪去给你找沙子,”
铁石头的话音一落……
“轰,轰,轰……”
就在这时,敌人的一个杀手锏來了,
只听接连响起数次爆炸声,正熊熊燃烧的火光中,陡然升起数道火团,伴随着爆炸四散开,随之而散的还有浓烈的酒香冲天而起……感情敌人深恐烧不死他们,居然在石油下面还埋了酒坛子,
一团团大小不一的火星子,如天女散花般的弹射之下,很多正趴在地上的人躲避不及,被火星子击中,立即被烧的惨叫着四处乱跑……原本有些安静下來的马儿,被火星子弹中受惊,立刻在嘶鸣中惊慌乱窜,加重了慌乱的场面……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再趁乱打伏击,绝对能以极小的代价,甚至是零伤亡,便能轻易让铁石头等人全军覆沒……
第四百二十四章王家运粮队受袭(下)
方觉正被人保护在中间,一听见惨叫声,抬头看去,却见一个明明只是屁股上着了拳头大小一块的火星子,可因为不懂得如何对付石油或,居然还用手去拍,结果,火越拍越大,他也越拍越急,叫声也越发惨烈,
方觉赶紧冲过去,一把将对方扑倒,按住对方的挣扎,厉声喝道:“往地上躺,把屁股上的火往地上蹭,火就会灭了,”
对方也是病急乱投医的心态,一听这话,直接向后一趟,如泥鳅般的摇晃着身子,屁股使劲的往地上蹭……
“这火是拍不灭的,凡是着火的,都往地上打滚……”方觉立马跳起來,边向另一个着火的人冲去边接下外衣,边吼叫道:“旁边救火的人快用衣服盖住他们的身体,把火捂熄,”
这个人大半个背都着火了,此时正惨叫着满地打滚,方觉也算是条汉子,用秋衣往他身上一盖后,直接从后一把抱住他就打滚……
“姓方的,你他妈的骗老子,这火用衣服怎么盖不灭,”
方觉刚救下一人,起身正要救另一个,一听这话,赶紧看过去,却见二愣子正用外衣盖向一个燃烧者,可那人身上的火势太大,秋衣盖住这儿,那儿又燃烧起來,急的二愣子就都要掏枪结束对方的痛苦,
方觉赶紧跑过去,路过一辆因马儿被打死而停在原地的马车边时,猛地停下脚步,惊喜的抓起盖在粮食上,用于防雨的蓑衣,边向二愣子冲去边大叫:“快用马车上的蓑衣盖火,快用马车上的蓑衣盖火……”
跑到那人身边,方觉把蓑衣往对方身上一盖,再抱着对方打滚,果不其然,那人身上的火立马就灭了,
喜的二愣子立马大叫:“盖住他们身上的火后,要再抱着他们在地上打滚,这样才能灭火,”
就在方觉等人忙着救人时,铁石头却提着枪,面色铁青,满眼杀气的看着四周: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到处都是求救和救人……可他毕竟是人,不是神仙,还做不到施法求雨,面对这等同于天火的围困,他除了自责与干着急外,还能如何,
一个救火者正抱着被救者在地上打滚,火势刚灭,突然,一辆马车陡然从烟雾中魔幻般的出现,马儿一脚踩在被救者的大腿上,被救者痛的再次惨叫一声,好在抱着他的人身手不错,顺势立马向旁边一棍,车轮子刚好从两人头皮边碾过……
“砰,”
枪声响起,子弹头如电光般击中那匹马儿的脑袋,马儿连惨叫都沒來得及发出,轰然倒地,车上的粮食也因车的倾斜而滚向一边,刚好,那儿有一个人的小腿被火烧着了,正用衣服盖,一见粮食袋向自己砸來,赶紧向左边滚去,结果,还是有点迟了:虽然躲过了大部分粮食袋的掩埋,可还是有两袋粮食打在他身上,而破裂粮食袋里哗啦啦流出來的粮食,刚好掩埋住他那燃烧着的小腿,那人挣扎了两下,总算是抽出小腿,一看,火居然灭了……
铁石头看到这一幕,双眸一亮,心头大喜,
“把马都杀了,免得它们乱跑伤人,”说着,带着身边十余人跑到那辆倾倒的马车前,一手抓着一袋粮食就向西面那条火线冲去,大叫道:“能动的,都扛着粮食跟我來,”
來到火线边,放开右手的粮食袋,抽出腰间的大砍刀,一刀将粮食袋割破,提起粮食袋就往火线上浇,嘴里还大声指挥着身边的人:“都给我把粮食浇到火里灭火,要快,要趁粮食烧起來之前,把火扑灭,”
众人纷纷学着铁石头,可就在这时,方觉却神奇般的扛着粮食袋出现在众人身后,大叫道:“等一下,别单独行动,要动,得大家同时动手,要不然,只会增加火势,”
随即,就见更多的人扛着粮食袋过來,
几十个人聚集在一起,在十來米宽的火线前站成数排,而他们身后,停留着二十多辆马车,
“都做好准备了吗,”
“好了,”
“听我命令,我数三声,大家一起往火势里倒米,要一鼓作气的将火势里掉,千万别停下……一,二,三,倒,”
第一排的十來人立即抱起米袋,不顾火势滚烫,都尽量向前,将大米倾斜而下……他们一倒完,赶紧转身就跑向马车……第二排的人也是如此……但到了第三排,王家人将不怕死的英勇顽强的性格展现出來,
一开始,火线有两三米宽,可伴随着酒坛子的爆炸,燃烧的面积虽然大了些,可那火线的火势却小了很多,只有两米左右的宽度了,而经过先前两拨人拿米当沙子用,同时倒米,火线立马被灭了很多,但温度却高了很多,
第三排的人要踩在粮食上,而且得听从方觉的指挥统一倒米,他们脚下只穿着草鞋,温度一高,脚底板如何受得了,可这十來人哪怕疼的龇牙咧嘴,却沒一个叫一声,硬是咬牙忍受着滚烫的温度,嘴角咬出血了也不后退一步,努力使手中的大米不掉一粒……事后,这几十个倒米的人的脚底板全是烫伤的水泡,几乎每一处完好,很多人边流泪边笑着用刀尖挑水泡,
当第五批倒米者将米倒完,眼见渐渐熄灭的火势有复燃之意,方觉当机立断:“把那些死马的尸体都给我拉过來,放到大米上,”
众人齐心合力,很快就拖來十几匹马儿的尸体,前呼后拥的不顾滚烫的温度,奋力将马匹往火线里推……
当第一道火线口子被打开,并随着马匹和大米的层层叠加,总算是杀出一条五六米宽的安全道路后,方觉大叫一声:“快过去,”,众人纷纷逃出生天,
一见先前那些安全逃离的人此时正在用刀子挖泥巴,用衣服装着,如蚂蚁搬家般的來來回回地往火线里倒泥巴,众人纷纷得意的大笑,
随即,众人又连忙撤退到谷口西边,做好警戒后,大家这才松了口气,纷纷倒地,呼痛……
“二愣子,你去清点人数和损失,”铁石头喝了几口水后,吩咐道:“再派人问问唐明和杨三丰,他们是怎么给我们警戒的,敌人从山上滚火球下來他们都沒发现,要他们有么子卵用……家主要是追查下來,老子死之前,定会亲自送他俩上路,”
不久,人数清点出來了:失踪一个(后來发现那人烧焦的尸体),困在火圈里的人,不是被烧伤就是被烫伤,无人逃脱,其中,严重烧伤或者被马匹踩踏致重伤者有九人,队伍里的行军大夫因药物有限,带的多是治疗枪伤的药物,因而只能帮着这九人做简单的处理,得立即抬回去救治,
粮食上损失了一万七千多斤,这还是小事,关键是那二十七匹马,湘西山高林密,平地较少,马场之地就更少了,王家几百公里的地盘内,也就两处地方适合做马场,所以,马儿珍贵,一下子损失了二十七匹,让铁石头难以接受,
本就心浮气躁的铁石头,听到这里,烦躁的挥了下手:“你去安排,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完,恰好见唐明和杨三丰心有灵犀般的居然联袂而來,立马起身,凶光大盛的看着他俩,冷冷地问道:“抓到敌人了沒有,”
“我根本就沒发现敌人,”老唐有些惭愧的看了眼铁石头,又看向杨三丰,杨三丰摇摇头,道:“别看我,我也沒发现敌人,”
“沒有发现,”铁石头大眼一瞪,怒道:“难道那几个火球都是别人施展法术,从老天爷那儿借來的,”
老唐和杨三丰对视一眼,都羞愧的低头:且不说两人都是老江湖了,只说作为王家的战将,居然被人玩了手灯下黑,这说出去,丢的可不仅仅是他俩的脸,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反驳,
见他俩都有些羞愧,铁石头心头虽然暴怒,可想到以后还要一起共事,话要说出格了也不太好,便强忍了下來,恰好二愣子來报:“石头哥,伤员都放到马车上,可以立即启程,您看,今儿这事我该如何跟家主禀报,”
“一字不漏的实话实说,请家主定夺,”然后看了眼正在挑脚上水泡的方觉,道:“方县长仁义,我们也不能不厚道,请家主把粮食和马匹补充齐,立即送过來,我们在这里等着,”
“是,”
等二愣子带人护送着伤员离开后,铁石头走到方县长身前,抱拳作揖,道:“我代表王家和这上百名弟兄,感谢方县长刚才的救助,此等大恩大德,我王家定当厚报,”
铁石头身后的唐明和杨三丰,也赶紧行礼,叫道:“此等大恩大德,我王家定当厚报,”
众人也赶紧起身行礼,叫道:“此等大恩大德,我王家定当厚报,”
方县长一愣,赶紧站起來,边扶起铁石头,边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大伙太客气了,请起,快快请起,”
“方县长客气,今天要不是你指挥得当,我们这一百多人交代在火堆里事小,我王家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名声就毁在我手里了……大恩不言谢,您今后有什么事,只管言语一声,刀山火海,兄弟们绝不皱一下眉头,”
自从王世华把田家人赶出沉刀镇后,接连几次大战,都取得了全胜和丰硕的战果,让王家人渐渐有了战无不胜的骄傲和名声,如果今天让敌人的算计完全得逞,将对王家的名声是个巨大的打击,,原來,王家也仅仅是群莽夫,这点小伎俩就让他们损失惨重,那么,我还用得着顾忌他们的武力么,不顾忌王家的武力,那么,很多事就要好办得多,最少,在面对王家拿粮食咄咄逼人的态度时,自己最少也敢反驳,
“方县长,您和弟兄们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我得到山上去查查,看看是谁如此胆大妄为到敢挑衅我王家威严,”
说完,对方县长抱了一下拳,转身叫道:“留下一半人马保护方县长和粮食,剩下的人跟我去搜山,”
……
第两百二十五章禀报
“阿霞,你注意到沒有,最近,这小混蛋的瞌睡越來越多了,”
阿霞住所的堂屋里,阿霞正在缝制小孩的肚兜,何梅跟小云正在挽线,刚挽完一卷线,何梅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时,扫了眼阿霞的闺房,想了想,小声的提醒着阿霞,
“何姨,听您这么一讲,我才发现好像是这样的,而且,他这段时间喜怒无常,刚刚还高兴的像个孩子,可转眼间就暴跳如雷,让人难以捉摸,”
“你们先出去,”等两个站在一旁的丫鬟退出门后,何梅正色道:“这种状态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二是最近用脑过度,”
其实还有一种不好说出口的可能:肾亏加劳累过度加睡眠不足,
阿霞虽然文静,可脑子却聪慧的紧,一听这话,心头一惊,对小云道:“小云,你去把八爷悄悄地请來,就讲我身体有些不适,请他给我把把脉,”
等小云快步出门后,她对何梅笑道:“何姨,您对我真好,”
“应该的,”
这确实是何梅在讨好阿霞,想让阿霞多在王世华面前露露脸,说白了,就是争宠的一种手段……阿霞是她的亲生女儿,她这辈子就亏欠这个宝贝女儿的,所以,有事沒事都爱跟阿霞凑在一起,还时不时的指点阿霞一番,为的就是将來一旦相认,能利于阿霞接受自己,
很快,八爷來了,身后跟着提药箱的小云,
“见过五老夫人,见过二夫人,”
“八爷客气了,快请坐,”
“多谢二夫人,”
给八爷倒了杯茶的同时,阿霞对小云使了个眼色,
小云虽然嫁给了铁牛,可依然舍不得放弃目前这份待遇高,地位高,工作轻松的好职业,,她依然是阿霞的内管家,放下药箱,出门就对外面的下人道:“都停下手里的活,跟我來,我跟你们吩咐几件事,”
世家大族的内院跟皇帝的后宫差不多,争宠内斗是这群吃饱了饭沒事干的专职,八爷七十多岁了,这方面见得多,來时听小云特意帮他提药箱,就知道二夫人不想别人知道,如今一见小云把下人们都带走,更是确定了内心的猜测,却开始提心吊胆起來:对于一些不该知道的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与岁数的大小,辈分的高低无关,
“八爷,晚辈对用药方面很是不解,有件小事想跟您打听一下,”
“二夫人只管讲,老朽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晓得有么子药,能让人越來越想睡觉,偏偏又喜怒无常,最终毫无征兆的死去,”
坏了,老朽躲了一辈子,沒想到晚节不保,就是不知道你这是想要毒死谁,该不会是主母吧,
八爷一听,面色虽无任何变化,可眼睛里却闪过一道精光,实在忍不住内心的惊骇,扫了眼何梅:我知道你聪明过人,心思缜密,又心狠手毒,但当年我可沒参与到你和那群赶死之士的争斗,你怎么就瞄准我,给我下这么毒的套子了,
何梅是何等睿智之人,一看八爷的眼神,就明白其中的误会,
“瞧这孩子,话都不会讲,”笑骂了句阿霞后,对八爷笑道:“八爷,您老别误会,阿霞是关心则乱,并不是有么子歪心思,”
见八爷惊疑未定的看过來,何梅笑的更为和蔼的说:“其实就是因为世华最近睡的越來越多,而且喜怒无常……您是看着世华长大的,自然知道这可不是他的性子,就想请您老出手给诊断一下,免得世华中了歹毒之人的阴招……这孩子一时着急,讲话沒经过脑壳,八爷,我替她跟您陪个不是,”
八爷总算是长松了一口气,见何梅跟阿霞都站起來给自己行礼,赶紧起身做了个扶的样子,笑道:“家主身肩我王家振兴的重任,不容有失,再讲了,我是大夫,家主身体上的安危,我自然是责无旁贷……对了,家主了,”
“阿霞,你到里屋请世华起來,千万别讲八爷是专门來给他把脉的,就讲我身体不舒服,请八爷來给我把脉,正好也顺便给他看看,反正沒坏处,”
等阿霞进入里屋后,何梅小声问道:“八爷,我跟您请教个事,”
“您只管问,”
“真有毒药能让人如此不知不觉中被毒死,”
八爷想了想,苦笑道:“五老夫人,医者父母心,我本不该跟您讲这个的,可您既然开口问了……呵,呵,您就当是个防备,可不敢对别人起这心思,”
“这是自然,您也晓得我跟那群老不死的事,我也就是防着有人对我如此,”
“是药三分毒,其实很多毒药都能做到这一点,关键就在于药的用量上,”说着,八爷拿起茶杯,指着茶杯口,正色道:“比如先在这个茶杯口涂抹一丁点毒药,借着茶的味道掩盖住那一丁点毒药的味道,可以让喝茶的人在不知不觉中将这一丁点毒药喝下……一开始,他的身体不会有事,甚至会有兴奋、激动等等稍稍异常的表现,一般的大夫就算给他把脉也把不出來,但随着日积月累,毒药必定在其体内沉淀下來,悄无声息的侵入其五脏六腑,而毒药的用量一旦达到一定程度,被下药者的身体就会本能的有所反应,比如讲爱打瞌睡,喜怒无常等等,可等他面色上有了直白的反应,就表明毒药已经侵入其骨髓,到那时,必死无疑,就是神仙也沒办法了,”
何梅点点头,端起茶杯对八爷敬了一下,喝了口茶后,低着头,双眸精光时隐时现,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八爷,好好地,阿霞非要您给我把脉,又给您添麻烦了,”就在两人各自想着事情的时候,王世华出來了,笑着给八爷行礼,
“家主客气了,家主身负重任,是我王家全族希望所在,为家主的身体把关,是老朽义不容辞的分内之事,何來麻烦,”
两人坐下后,八爷给王世华把脉,
“家主,您身体好的很,只是肝火有些旺盛,还望家主遇事要冷静,千万别怒火上头……老朽回头给您配好药送到二夫人这里來,您静养一段时日就可以了,”
王世华含笑点头,心里却低估着:静养,我也想啊,可问題是,眼看着自己的宏图大计就要实现,就要到关键时期了,我都只能忙里偷闲的睡个觉,哪有时间静养,
“家主,您最近是不是经常性毫无征兆的就想睡觉,而且,时不时的还微微有点头疼,”
“恩,八爷,您的医术真是高明,看的真准,”
“家主,这也沒得么子大碍,只需在静养的同时,散散心,活动活动胫骨,不要经常用脑就行了……”说着说着,八爷的专业精神上头,就有点多嘴了:“不过,家主,有机会的话,您最好是每隔五天就独身睡一夜,”
这种话,本來可以在私下里说,可八爷一时沒忍住,当着阿霞这么说,立马就让阿霞面如桃花,想逃又不好逃的害羞样,看的王世华笑眯眯地猛点头……还别说,自从她俩都生了个女儿后,三位夫人都想再生个男娃,结果,王世华最近这段时间房事频繁,真的有些吃不消了,如今有了这么好的借口,正好固本培元一下,
大家都有些尴尬,八爷却沒一点事的站起來,一脸正色的告辞,让人一看就对他的专业性心生敬佩,只是,刚出门,八爷就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刚刚冒出來的细汗,又摸了摸一背的冷汗,嘀咕了一句:“好险,还好走的快,下次一定要注意,可不敢口无遮拦了,”
何梅起身去看摇篮里正睡着的孩子,王世华则对何梅眨巴眨巴眼,递了个那啥的眼神过去,得到的却是阿霞羞愤的白眼……
王世华心满意足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正要喝,却见二狗子进來,叫道:“家主,不好了,我们的运粮队在大峡谷遇袭……”
“么子,”王世华惊的一把站起來,连茶水溅到衣服上也不自知,面色一愣,温怒道:“人了,”
别说王世华了,就连城府深深地何梅都立马直起身体,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过來,一脸的不敢置信:如今的王家可谓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弹药充足,尤其是掌握着粮食这个大杀器,这个时候,别说土匪,就是另外三家和政府都不会,也不敢招惹王家,那么,谁吃饱了撑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正跪在外面请罪,”
“带进來,”
二愣子一进门就跪在地上,磕头哀嚎道:“家主,我等死罪……”
“闭嘴,”王世华爆喝一声后,强忍着揍人的冲动,低沉的问道:“死不死罪的由我讲了算,你先把伤亡和损失讲一下,”
“粮食损失了一万七千多斤,马匹死了二十七匹……”二愣子也算机灵,知道由轻到重的道理,这不,说到这儿,他飞速的偷瞄了王世华一眼,见王世华面色双目圆睁,面色发青,一副要发作的样子,他手里的茶杯晃动的幅度越來越大,二愣子的音量不由的小了几分:“轻伤一百三十多人,都是烧伤;重伤九人,不是被烧伤就是被受惊的马匹踩伤;失踪一人,估计被烧死了,”
“就这些,”
“小的是护送伤员先回來治疗,这只是初步的统计……”
“当,”二愣子的话沒说完,王世华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暴怒,一把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再顺手将桌子掀翻,在噼里啪啦一阵碎裂声中,王世华面色铁青的指着二愣子,咆哮道:“讲,敢打我王家埋伏的是哪个,”
……
第四百二十六章何梅再次指点王世华
我哪知道,我都讲了,我主要是护送伤员第一时间赶回來,哪知道是谁伏击我们,
想是这么想,可面对暴怒中的王世华,二愣子还沒蠢到直接说不知道,
“回家主的话,小的來的时候,石头哥他们已经上山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派人回來禀报,”
王世华直接向外快步走去,
“站住,”
王世华回头看了眼何梅,正要继续走,却听何梅问道:“你搞么子去,”
“我去调集粮食和人马,带足人手,定要查清楚,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招惹我王家,我要让他晓得招惹我王家的后果,”
何梅当即冷笑道:“这一來一去,怎么也要三四个小时,等你赶到那儿,该出现的结果早就出现了,还用得着你去查,”
说到这儿,见王世华回头看过來,何梅快步上前拉着王世华,将很不情愿的王世华带到椅子前,按着他强行坐下,语气也温和了几分,道:“不管发生么子事,急也不急在这一时,你总该问清楚事情的经过,才好判断,再讲了,就算要调集粮食,集合人马,也需要时间,还是先问清楚的好,”
王世华与何梅对视了三秒后,看看二愣子,再看看阿霞和阿霞抱着的孩子,深吸一口气,对二狗子点点头,
二狗子正要转身跑出去调集粮食和人马,何梅却吩咐道:“多带一万斤,就当是给方县长压惊,”
“是,”
何梅这才对二愣子说:“你先起來,”
又对外面叫道:“來人,送壶茶进來,”
很快,茶水送上來,何梅亲自给二愣子倒了杯茶,见二愣子道谢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又给他倒了一杯,笑道:“你赶路赶的也挺辛苦的,慢慢喝,不急在这一时,”
等二愣子喝完第三杯茶,摇头表示不要了后,何梅笑道:“你把你看到的,听到的,要一字不漏的讲出來,你讲的越详细,家主才越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晓得这里面的厉害关系么,”
“晓得,”
二愣子讲的很详细,只讲了一半,二狗子就回來了,
见大家都在听二愣子讲原委,便站在门边等着,
等二愣子仔仔细细地讲完,王世华低头判断着,心里却渐渐冷静下來……他刚才之所以异常暴怒,于公:王家往日用武力建立的威严,不容许有人挑衅,所以,面对这首次挑衅,必须要下死手报复,以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于私:王世华觉得这是带自己这个家主**裸地侮辱,他甚至仿佛感受到族人和别人的嘲笑,这是他无法接受和忍耐的,加上他最近确实喜怒无常,所以才会一时激愤,
何梅对二狗子问道:“集合完毕了,”
“是,”
“调集了多少人马和粮食,”
“调集了两千人马和三万斤粮食,随时可以出发,”
“谁带队,”
伴随着老一代武将的渐渐老去,现在年轻一代战将的天下,别看王世华平日里好像随意吩咐,可大家心头对王世华身边的武将有一个公认的排位:首先就是二虎,他几乎是虎叔的翻版,今后成为赶死之士的头,已经可以预期;还有一位就是铁石头,只因铁石头个人本事虽高,可带兵的次数少,所以,排在二虎后面,也只有这两人才是大家公认的王家年轻一代中的大将,别的,都只能是级别稍稍低一级的战将,
何梅回归王家的时日毕竟尚浅,不知道这些,才有此一问,
“二虎,”这么重大的事,铁石头不在,王世华又沒有交代,自然是二虎带队,
“让队伍和粮食先走,护卫队随后会跟家主骑马追上來,”
二狗子扫了眼王世华,见王世华沒有抬头,又稍稍等了两秒,见王世华还是沒有反应,这才跑出去传令,
“你辛苦了,下去好好休息,”
等二愣子退下后,何梅坐到王世华身边,想了想,道:“世华,这事不用查了,”
“你这是么子意思,”
“我的意思是讲:这事,除非他们自己讲出來,否则,你永远也别想查到,与其白白浪费人力物力,还不如想想如何善后,”
“你是讲,这个闷亏,我王世华就要忍气吞声的当做沒发生过,”说完,见何梅郑重的点点头,王世华怒道:“绝不可能,”
站起來,边在大厅里徘徊边叫道:“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我都要查个清楚,老子就不信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能把所有痕迹都灭掉……只要让我掌握住一点线索,我就能顺藤摸瓜的把幕后主使全揪出來……”
“正因为大家都晓得你必然会血腥报复,所以才救了绝大多数人,否则,你当他们能逃出來,”何梅冷笑了一下,随即却语气温和的说:“你先坐下,听我跟你分析,”
“我沒心情坐,你要讲就讲,不讲我就自己去查,”
“那好,我就跟你讲一点:刚才那人的话你也听见了,我敢断定:等你赶到大峡谷的时候,得到的会是这样一个答复,,沒有线索,”
王世华一愣,走到何梅身边,坐下,看着她,等待着,
“世华,你要记住:四大家族存在数百年而不倒,不增不减,必然有其过人的道理,千万不能小视任何一家,”
见王世华认真的点点头后,陡然问道:“你是讲,这事是他们三家做的,”
“冷静,要冷静,”何梅笑道:“这种事,沒有确凿的证据,就算有所怀疑,也不要讲出來,否则,会遭人耻笑,”
“是,我记住了,”
“我敢讲,对方在峡谷内的大道上埋的黑油绝对不止两条,因为要换成是我的话,既然非要下死手烧死这么多人,就一定要埋上最少四条火线,这样一來,同时烧起來,不仅温度高得多,烟雾也会浓烈很多,而且,四条火线把队伍截击成三段,就算有一段不成功,但只要另外两段成功,也足以烧死大半,不信,你都峡谷后,派人到峡谷东边出口处检查,绝对还能发现沒燃烧的火线……只因铁石头警惕,在峡谷西边休息了一个小时,让对方有点着急了,加上派人到山头两边派人搜索警戒,和二愣子发现了火线的存在而急忙撤退,才让对方情急之下,沒等我方大部分人进入伏击圈就不得不提前动手……这是第一点,”
王世华渐渐冷静下來,微微点头,认可了这个分析,
“不过,世华,我要你记住的是:今后你要这么办的话,一定要派死士去点火,”
说到这儿,见王世华不解的看过來,何梅双眸寒光闪烁的冷笑道:“太公他老人家虽然在我跟那群老不死的争斗时,突然出手,一举将我击败,可你晓得我为么子不恨太公他老人家么,”
好好地,你怎么扯到我太公了,
“论智谋,我自信不输于他,可论眼光、阅历和城府,我都不如他,尤其是在心狠手毒这一点上,我更是望尘莫及……你别这么看我,这话我当着他老人家的面都讲过,他也点头承认了的,不信,你去问那老混蛋,当时他也在场,不过,今儿我要告诉你的是太公他老人家最大的本事,就是:到了该拿人命填的时候,就不能把命当人看,包括自己的性命,这点,世华,我虽然做不到,可你一定得做到,”
“为么子,”
“因为你是家主,”
王世华一愣,稍稍一想,释然:为了家族大业,就是家主,该死的时候也得死,
郑重的点头,
“如果这幕后主使也能明白这一点,只需要把派两个带着必死之心的死士去点火,那么,这次派去的这一千人,能从火场里逃回來一个给你报信,就是你天大的造化了……你不用讲,我晓得你要问:杨三丰他们已经搜索过了,并沒有搜到人,呵,呵,花了这么多心血算计你,又动用了这么多人力物力來部署,要连挖个坑來躲避两个点火的人都不做,那不是笑话么,而且,我敢断定,杨三丰他们狂妄到以为沒人敢招惹王家,所以只是匆匆看了几眼就断定沒人,根本就沒……呵,呵,其实,那么大的山,两百人就是想搜索干净,沒一天一夜根本不可能,不过,杨三丰和唐明真是两个蠢货,明明是去警戒,又不是去抓人,哪用得着搜整座山,只需仔细搜索峡谷两面缘边向内五十米范围内,然后派人站岗警戒就成了,”
世上又有几人如你这般聪慧,不过,这也反应出何梅的智谋高升以及做事的狠劲,
王世华低头一想,无奈的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确实,对方只注重‘不暴露行踪,免得被王家抓住后拼死报复’这一点上,却忽视了这两个点火的关键人物的重要性,如果这两人是死士,一直等王家人进入伏击圈后点火,然后纵身跳到火场里,被烧的尸骨无存,同样能达到不暴露的目的,却能以两条人命换取王家千条性命的大目标,
何梅一直笑看着王世华,直到王世华一脸释然,双眸放光的看过來,才笑道:“你明白了就好,我们再來讲讲下面这一条,”
“我敢断定,先前,山上必定埋伏好了伏击的人马,就等着铁石头他们陷入火场后,趁机开枪杀人,让火场里的人首尾难顾,乱上加乱,甚至专等着把那些逃出來的人一个一个地杀光……只因唐明和杨三丰突然带人上山,打乱了他们的部署,为了避免暴露,才不得不急忙撤退……不信,你去了后,可以派擅长在山里追踪的高手到山上仔细检查,定然能发现大队人马存在过的痕迹,”
见王世华如乖宝宝似的点头,何梅却冷笑道:“我敢断定,这次出谋划策者,绝不是老者……”
这么肯定,难道你真是诸葛武侯转世不成,王世华惊愕万分的看向何梅,不知怎么地,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把何梅的幻想成了正在掐指捏算的观音娘娘……
第四百二十七章钦佩
“在布局上,你晓得新手和老手有么子分别么,”
见王世华摇头,何梅脸上又出现那种极为自信的笑容,道:“体现在细节上,我刚才分析的那几条,要换成一个老手來部署,绝对想得到,而对方只在意大概,却沒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所以,我敢断定,对方是个年轻人,或者说,对方虽然聪明,却是个在智谋方面还沒经过多少风浪,否则,绝对不会不足到顾此失彼,”
王世华想了想,略带不服气的反驳道:“那有沒有可能,对方是故意如此,好让我们断定他是个年轻人,”
何梅冷笑道:“这种大事,一旦露出马脚,就是灭族之祸,谁敢掉以轻心,谁敢拿这个开玩笑,”
王世华低头沉思了一下,点点头,
二狗子又跑进來:“家主,队伍已经出发,您看……”
“二狗子,老司城就交给虎叔指挥防御,”说完,对何梅笑道:“何姨,您许久沒有出门,要不,跟我一起去看看,就当是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如何,”
何梅正要张嘴,却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阿霞,见阿霞期盼的看过來,她对阿霞笑了笑,起身对王世华道:“也好,免得你这个小混蛋还不服气,”
很快,王世华和何梅在一百多护卫骑兵的保护下,追上了二虎等人,吩咐二虎注意安全的同时要加快速度,然后,与二虎分开,快速向江阴大峡谷赶去,
众人赶到大峡谷时,正好铁石头等人刚从山上查探完,
一见到王世华,铁石头带着杨三丰和老唐单膝跪在王世华身前请罪:“家主,有此一败,全是属下大意,指挥不当所致,请家主责罚,”
近千人也跟着跪下,齐声道:“请家主责罚,”
骑在马上的王世华冷冷地看着三人,又抬头看了看众人,沉声道:“铁石头身为此次运粮主将,麻痹粗心,自满自大,竟不事先派出探子侦察……杨三丰,唐明,二人身为副将,居然不晓得提醒主将,沒有尽到副将的职责……來人,抽铁石头二十鞭子,杨三丰、唐明二人各抽十鞭子以示惩戒,你们三人可服气,”
“属下服气,”
说完,三人起身脱掉上衣后,走到是多米外的林子边,各找了棵大树,也不用绑,抱着树干,等待鞭刑,
一死九重伤,外带一百多轻伤,粮食也损失一万多斤,更重要的是给王家的武力名声造成了严重的恶果,虽说三人罪不至死,但这样的处罚,确实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沒见二狗子亲自去执行么,王世华身边亲近之人都知道一句顺口溜:二狗子抽鞭子,,故意放水,
“啪,啪,啪……”
鞭子的脆响声响彻山谷,二狗子面色肃穆,看起來是想抽死铁石头,可要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鞭子抽在铁石头的背上,留下一条条鲜红的痕迹,却沒有抽破丁点皮肉,,明显放水,
“石头,你好歹叫一声,”杨三丰一看铁石头面色不变的享受着鞭刑,赶紧小声提醒,
铁石头怪怪地白了他一眼,小声回道:“堂堂男儿,岂能叫痛,”
“啪,”
“嘶~,”这一鞭子二狗子可是用了几分真功夫,让毫无防备的铁石头瞬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回头怒道:“狗日的二狗子,你他妈的真抽啊,”
二狗子停下,走过去小声道:“石头,弟兄们都看着,你他妈的好歹给个面子,老子抽你鞭子,你却连叫都不叫几声,怎么,你是觉得我真不会抽鞭子还是觉得家主的脸面是这么好糊弄的,”
“是啊,石头,你总不能为了自己的面子而将家主的面子丢一边吧,”
铁石头想了一下,点点头,
“啪~,”
“啊~,”
有这提醒,接下來的十多鞭子,铁石头叫的比杀猪还要响亮,
“石头,最后一鞭子了,忍着点,”
铁石头点点头:演戏演全套,但毕竟是在受罚,要是连皮都抽不破,那也太假了,大家又不傻,你让别人怎么看,这家法还有沒有震慑力了,所以,无论先前怎么放水,这最后一鞭子都得见血,这也算是潜规则的一种,
“啪~,”
“恩,”
最后一鞭子下去,铁石头背脊上立即留下一条皮开肉绽的痕迹,鲜血顺着抽开的皮肉流出,铁石头也硬气,先前还叫的欢快,可面对最后这一鞭子,居然咬牙硬挺下來,并沒有叫出声,
抽完,铁石头转身弯腰要去捡自己的衣服,沒想到,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两个护卫,二话不说,上前一人夹着他的一条胳膊拖着就走,见铁石头不解的看过來,一个护卫正视前方,嘴唇微张的急促道:“石头哥,你刚被抽完二十鞭子,要是还生龙活虎的走到家主面前,你让家主的脸面往哪摆,”
无奈,铁石头只好放弃用力,被两人如拖死狗似的拖到王世华身前,跪在地上,
正在跟方觉道歉的王世华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跟方县长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随即,杨三丰的叫声就荡气回肠得多,听的人心生寒意,却听的王世华面皮不由的抽搐了几下:该死的三丰,你这是在挨鞭子,怎么跟**似的,
等杨三丰也被拖死狗似的拖到身前,王世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杨三丰嘿嘿一笑,赶紧低头,
老唐果然是个老江湖,这惨叫声叫的铿锵有力,简短而急促,听着跟真在挨鞭子一样,比真的还真,
等三人皆跪在面前,王世华跟方觉告罪一声,转身冷冷地看着他们,冷声道:“可晓得错了,”
“晓得了,”
“起來上药,”
随同而來的大夫赶紧上去将早就准备好的金疮药给三人敷上……
“石头,把事仔细讲讲,”
事情跟先前二愣子说的差不多,后來大家上山查探的结果也跟何梅分析的差不多,让王世华忍不住钦佩的扫了眼身边的何梅,何梅却淡淡笑着,
“这么讲,沒得么子有价值的线索可寻了,”
“属下无能,请家主责罚,”
王世华却转身看着山上,本想亲自山上看看,可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么多人上去找了几个小时都沒有结果,自己这个外行上去,又能得到什么,
“世华,我们到山谷里去看看吧,”
王世华不解的看了眼何梅,见其微笑着看过來,王世华陡然想起她先前说的另外两条火线之事,便笑着点点头,
二狗子赶紧对身后的人叫道:“多派些人马上到两边山上警戒,等队伍通过峡谷后再下來汇合,”
山谷里风大了些,可空气中依然残留着些许异味,越接近事发点,气味越重,让何梅忍不住用手绢捂着鼻子问道:“石头,这气味里似乎不止黑油和辣椒粉,”
“回五老夫人的话,对方深恐烧不死我们,还在里面加了硫磺,”
人力有极限,何梅也不是无所不知,见铁石头说的咬牙切齿,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
一旁的老唐眼力劲十足,赶紧笑着补充道:“五老夫人,您有所不知,黑油里加了硫磺,不仅会产生毒气,而且,一旦燃烧起來,更让人难以扑灭,而且,燃烧的硫磺一旦沾染到身上,跟通灵似的,会直接往皮肉里钻……对方如此下工夫,是真要把我们这上千号人交代在这里,”
來到事发地点,此地虽然被收拾了一番,可烧黑的地面一时无法清洗,别人都看着地面感叹死里逃生,唯独何梅扫了眼地面后就对它沒了兴趣,反而对两边的山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秋末,天干物燥,好在大峡谷内湿度要远大于外面,否则,说不定会引发森林大火,那就真的掩盖住一切了,
敌人把点燃的火球从半山腰推下來,火球在燃烧滚动而下中,自然留下燃烧后的痕迹,在翠绿的山体中,异常清晰,
“你们看那儿,真是够隐蔽的,难怪老唐和三丰都沒发现点火者的藏身之处,”何梅指着一条黑色痕迹,笑道:“那个半山腰的地方,恰好有一条二十多米长,七八米高的悬崖,恰好上凸下凹,点火者躲在下面,还真的让人难以看到,”
高人就是高人,几句话之间,就能为过错者开脱,获得对方好感,
这不,何梅说道这儿,回头看了眼杨三丰和唐明,果然见他俩感激的看过來,
“石头,可派人到这几条火线上查看了,”
“派人看了,对方事先就在这上面挖了数条深约一尺,宽约一米的小沟,然后用草遮掩住……”
铁石头的话沒说完,何梅插嘴道:“那他们的火球里可包着石头之类的重物,”
铁石头一愣,亲自跑到一个还沒彻底燃烧殆尽的火球前,找了一下,果然发现一块海碗大的圆形石头,
把石头抱到何梅身前,郑重的道:“先前还沒注意,里面果然包有石头,”
“这是自然,”何梅自信的笑道:“对方虽然把沟挖好,要是不在火球中心包着重物,火球一旦滚落下來,轻飘飘地必然会偏离设定好的线路,又如何能烧到下面埋藏好的火线,”
大家都听说过何梅的智谋高深,却因她深居简出,很少露面,还真沒几个人与之接触过,这不,一听她如诸葛亮般的能事先猜到,并分析的头头是道,对于她的智慧与判断,无不钦佩,,这是何梅时隔十五年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她高深智谋的一面,
就连一只充当旁观者的方觉,都忍不住对何梅多看了几眼,随即低头沉思起來,一小会儿后,却猛地抬头看向何梅,双眸精光一闪,一副释然样:他是外來者,并不知道何梅的名号,只是一直怀疑王世华身后有高人指点,如今,见何梅如此智谋,自然明白过來,王世华身后的高人,恐怕就是这位,而让他有些疑惑与震惊的是:据情报,王吉安如今就三个老婆,如今这位又是从哪冒出來的,自己怎么沒听说过,而这样美丽聪慧的女子,居然甘当一个小妾,
这时,却见二狗子骑着马,提着一个小罐子跑來……
第四百二十八章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