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哈哈,我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恩?什么?”
“我听说马来西亚也会有一些排斥华人是真的吗?听说不许办华语报纸、华语学校,是真的吗?”
“你到哪听说来的?不会的啦,现在马来西亚的华人地位还是比较高的,和马来人也很和睦,你看我都和马来人一起开店了。”
“是吗,看来在网上道听途说的是真的靠不住啊。”
“看了那么久的皮带,有没有中意哪一条?”
“恩,我也就是看看啊,我感觉同样档次的皮带,这边比中国国内要贵了不少的说。”
……
又到了一家儿童服饰、玩具的专卖店,发现了四五个萝莉,怎么看都不像到了成年,可以工作的年纪,难道新加坡可以雇佣童工吗?
一个萝莉跑来问林乐达:“先生,请问你要些什么。”
“暂时没有,只是随便的看看。”可能是看着林乐达这个“大叔”不太像个要买儿童用品的人,萝莉又跑去接待其他客人了。
……
最后逛了家珠宝店,虽然林乐达看来并不太像要买的样子,但英俊的服务生还是有礼貌以适当的热情接待了林乐达。不久,聊天的内容变成了比较彻底的闲聊。
林乐达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挺喜欢新加坡的,我知道新加坡有范文芳、孙燕姿、许美静、阿杜。有好长一段时间孙燕姿都是我的偶像的说;很喜欢范文芳,喜欢看她的戏;许美静和阿杜的歌也比较喜欢。”
“我也很喜欢他们。”
“我来了新加坡才发现华人的华语都说得很好啊,你们也说福建话吗?”
“新加坡说福建话的华人是最多的,我家里也是福建过来的,到我这里已经第四代了,不过,虽然我会听福建话,但已经不太会讲了。现在政府也在倡导母语教学。”
这时,店里的电话铃声响了,林乐达说:“不妨碍你做事了。再见。”
“请慢走,欢迎再次光临。”
……
林乐达回到侯船的坐位上,那五名大陆同胞饭后一直坐着没怎么走动。
“你去哪了?”黄家文问道。
“随便的逛了逛,怎么了?”
那边陈二兵说:“我们刚才还在说,你可能落跑了。”
“啊?什么意思?雾刹刹。没听懂啊。”
向增寿接着说:“就是刚才看你这么久没回来,还以为你偷渡到新加坡不打算上船了。”
“啊?!还有这种事?我第一次听说,以前有过这种事吗?”
“有啊,这种事多了去了。”还是陈二兵说道。陈二兵和向增寿都是出过多次海的老船员了。
林乐达听了有些后怕,扯开了话题,“刚才,我在那边碰到了一个中国人,在这里做清洁工。”
“是吗?他在这里多少钱一个月?”黄家文问道。
“他说他反正一年在这边能存个三万人民币左右,这还是扣除中介费之后的。不过,中介费挺高的,两年就要交个四万。而且在这边工作时间还挺长的。”
“和我们跑船也差不多啊,都是苦命人,赚的都是辛苦钱。”向增寿在一旁感叹。
林乐达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话语里会有一点点悲观的感觉,说道:“听那个清洁工人说,为了省钱,平常也不敢出去玩,日常开销也是省了又省,新加坡这边消费真的比国内高了很多。他说,现在在新加坡像他这样从大陆通过中介公司过来务工的人有非常多。”
黄家文说:“要是我能有三四万能交中介费的话,说不定不来跑船来这打工了。”
“跑船的,都很辛苦的。包括那些台湾人干部。”又是陈二兵发言:“别看他们工资比我们高,但是一算到他们台湾的物价水平,也就是个屁,还不如咱们在大陆的。台湾人干部那些现在还跑渔船的,除了船长外,也都是一些在陆地比较混不下去的人。”
林乐达弱弱的反驳了一句:“可是台湾的平均生活水平现在确实比我们这边要高啊,这是一个事实。”
“嘿嘿,”陈二兵道:“你知道什么?等你去和船上那些台湾人接触就知道了。”
“我以前在厦门等地的时候就接触过一些台湾人的,素质都比较好,而且我一直对台湾、台湾人很有好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的感觉。”
“嘿嘿,”又是陈二兵的一阵冷笑,“以后你就知道。”
……又是一阵瞎聊,“林乐达,你结婚了吗?你也二十好几,快三十了吧?”赵恒通问道。
“没有。韦东石、黄家文也没有。你结了?”
“恩,孩子都两岁了,是个女儿,我手机里有她的相片,我拿给你看。”
看着赵恒通拿过的手机上的相片,“挺可爱的。”林乐达由衷的赞美,又半开玩笑的说道:“话说N年前,有个女孩子挺喜欢我的,不过她也是独生子女,她爸爸要我住到他们家去,我没答应。”
“她家有钱吗?”陈二兵在一旁问。
“还行吧,不过,我也是家里的独生子,我能去吗?而且要是入赘的话,在我们那边要被人看不起的。”
“你傻了!独生子还来干跑渔船这种苦活。看你面皮白净,手上没茧,家里应该条件也还行吧?”向增寿接了句话。
“我不懂了!入赘怎么了?”陈二兵突然插了话:“像我表弟那样,也是住到女方那里,家里还有个小姨子,以后老丈人可以让还可以让她去养,那小日子过得多逍遥自在。”
林乐达有些无语,“那老人也是要养一下的吧,毕竟法律还规定了有这项义务,再说可能各地的风俗不同,我要是入赘都要被人笑了。”
这时陈二兵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仿佛入赘的不是他表弟,而是他本人一样。冷不丁又从他嘴里冒出来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确实,林乐达心想,自己今天的话是有些太多了点,言多必失啊。
第四章 登上发春六号
12月29日凌晨,林乐达等六名大陆船员和四名越南船员、两名印尼船员、三名菲律宾船员通过在港口坐了一艘菲律宾人开的小船,终于登上了發春六号。在坐小船的过程中,黄家文晕船得利害,把晚饭吃的东西全部都吐到了海里。
林乐达看着發春六号这艘渔船,船不大,不像之前听说的一千吨的样子,而且好像是艘已经有些年月的旧船了。林乐达还是问向两位同来的老船员,“这船真有一千吨吗?”
“我看是没有,接近八百吨吧?”陈二兵搭了一句。
大副,一个秃顶、极瘦、客观的说还有些尖嘴猴腮的人,过来给新上船的船员作登记,“报上你们的名字,国籍,是否有过跑船的经验。一个一个来。嗯,只要三天,我就能把你们的名字全部叫得出来。”
陈二兵、向增寿都回答说是老船员,立刻被大副另眼相看。
之后,发了枕头、被子、床垫,分配了房间。林乐达和黄家文同两个越南人一个房间,陈二兵、赵恒通、向增寿同一个印尼人一个房间,韦东石则和另两名越南人一个房间。奔波了一天,林乐达也觉得很累了,尽管发现房间里非常潮湿,还是很快的进入了梦乡。但是黄家文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自从在港口上了小船后就一直有晕船的强烈反应,非常不适应船上这种摇摇晃晃的睡眠环境。而且,这房间里的空间很小,尤其黄家文和林乐达作为新船员只有下铺可以睡更是如此。下铺的高度只有一米二左右,扣去几层厚厚的床垫,只有一米多一点点了,这种感觉让黄家文非常压抑,在家中他的卧室的天花板高度有四米高。之前在这铺上睡过的老船员还在四周围帖满了女人的**,让黄家文觉得很恶心。
强忍着心里的难受,黄家文在床上躺了几个小时,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铃…铃…铃”一阵铃声响声,林乐达从床上爬起来,一出房间门就看到了赵恒通,“恒通,这是为什么响铃啊?”
“我表哥说是吃早饭的铃。”
“哦。”林乐达走到了餐厅,只有两张桌子,一张稍小点,旁边的位子能坐六个人,另一张最多只能坐十二人。
这时大副过来分配,“大陆的六个人在这个小桌子,这个大的坐印尼、菲律宾、尼泊尔的,机舱在机舱那个饭桌上吃,越南的去电视房那个小餐厅。”
船员们陆续都起床了,早餐都是稀饭,有配一些花生、豆腐乳、酱菜、猪肉小罐头等小菜。黄家文也来到了饭桌上,不过,却没有动筷子。
“家文,你怎么不吃?”林乐达不禁问道。
“很难受,不想吃。”
“越是晕船,越是要多吃一点,这样身体会觉得好过一些。”陈二兵劝道。
“我以前刚上船的时候,足足晕了半个月的时间,吃饭确实有些减轻痛苦的作用。”向增寿也说。
“晕这么时间?你们都有晕船吗?怎么我没有?”林乐达在一旁问道。
“你这是刚上船,还说不定,过几天也许会有晕船的反应。”向增寿瞟了林乐达一眼。
陈二兵说:“连我这个老船员只要风浪大一点都会晕。”
“我也是。”赵恒通也说。
“那你们做这份工作不是好像要忍受这方面的痛苦吗?你们还要选择跑船?”林乐达问。
“为了赚钱啊。我们在陆地上也没有什么别的什么特殊技能。”陈二兵说。
林乐达说:“可是这工作的薪水明明也不怎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