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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原上人未老 白鹿今犹在

时间:2024-10-29 08:54:50

《白鹿原》是作家陈忠实的代表作,这部长篇小说共50余万字,由陈忠实历时六年创作完成。该小说以陕西关中地区白鹿原上白鹿村为缩影,通过讲述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表现了从清朝末年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历史变化。1997年,该小说获得中国第四届茅盾文学奖。编剧申捷经时三年完成了《白鹿原》电视剧剧本的改编,陈忠实也曾说,《白鹿原》的改编,他寄希望于电视剧。而就在剧本改编的过程中,陈忠实老先生却因病于2016年4月29日去世。没能让陈老亲眼看到电视剧《白鹿原》的播出,这成为全剧组永远痛彻心扉的遗憾。

类型:年代

导演:刘进

发行公司:新丽电视文化投资有限公司

出品公司:光中影视、新丽传媒、佳和晖映、曲江影视、知金资产、东阳三尚故事

该剧是一部20世纪初渭河平原50年变迁史。特殊的背景,浓厚的关中风情,土地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古老的土地,上演了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剧中朱先生对传统道德的坚守,白嘉轩勤劳与自私,鹿子霖望子成龙,白孝文情感波折,白灵投奔革命,黑娃被迫为匪,鹿兆鹏追求理想,鹿兆海舍生为义……该剧演绎了两个家庭不同子孙曲折的人生轨迹和命运归宿。大革命洪流不息,日寇入侵危机四伏,三年内战社会动荡,白鹿原风云变幻,古老的土地在阵痛中颤栗,但是中华民族的根脉必定在洗礼中承传,变革要对旧体制和生产方式重新改写,迎来明媚的阳光。角色

白嘉轩张嘉译饰

行事光明磊落,怀仁义之心,以德报怨,好面子,属于有原则认死理的人,在要不要为小娥建庙上表现最突出,宁可全族都染上瘟疫也不能向她低头。

仙草秦海璐饰

白嘉轩的第七个妻子,也是最后一任妻子。新婚之夜仙草不惧诅咒与白嘉轩圆房,后来为白嘉轩生育了白孝文、白孝武、白孝义、白灵三子一女。最后死于白鹿原的大瘟疫。她性格温柔贤惠,身上背负着父权、夫权两座大山,其全部的人生价值就在“顺从、服从”中得到体现。

鹿子霖何冰饰

白鹿村第二大家族掌门,与白嘉轩争斗从未停止。精明强干、争强好胜、无原则,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好色成性。最后,有灵性的生命被抽走,生不如死,毫无尊严地死去。

鹿三李洪涛饰

白嘉轩家的长工,与白嘉轩亲如兄弟,为人耿直、坚韧、勤劳、自尊、恪守做人的本分。鹿三是个忠仆,他忠于白家。在饥荒时自己提出要离开白家,因为他不想在白家白吃白住,而拖累了白家。

朱先生刘佩琦饰

白嘉轩姐夫,书中最具智慧的人。自幼苦读、昼夜吟诵、孤守书案、饱学儒雅、淡泊名利、慧眼看世。每次众人遇事疑难不能决,朱先生只用几句话就能点醒。

鹿兆鹏雷佳音饰

鹿子霖长子,共产党员。他有勇有谋,是白鹿原反封建斗争的旗手。在被逼婚之后,鹿兆鹏一直躲避妻子冷秋月。不论遇到怎样的挫折,他的革命理想从未动摇,但作为新潮思想原上五少之首,他却不知该何去何从。角色

白孝文翟天临饰

白嘉轩长子,小名马驹,在父亲宗教礼法管束之时,白孝文无疑是老实憨厚的,直至他被田小娥勾引,被父亲抛弃之后,他压抑已久的丑恶一面露出,变得极其狡猾险恶。

黑娃姬他饰

鹿三的长子。这是一个经历大起大落的人物,充满个性又有很大的悲剧性。他一生当过长工,做过土匪,闹过革命,又投身军营,后又成为朱先生最后一名弟子。临近解放,率先发起起义之后,他却被自己最熟悉的白孝文处死。

田小娥李沁饰

黑娃之妻,她没有过多的奢求,追寻往往只是人性中最根本的欲望,但是欲望往往没有节制,故而她与黑娃、鹿子霖和白孝文几个男人都有牵扯,但是她又有人性中最朴素的善良,在孝文落难之际予他同情与关切。

白孝武王骁饰

白嘉轩的二儿子,小名骡驹,性格秉直。白孝武对于读书、当官、成名这一类事没有太多的想法,是一个非常朴实的庄稼汉。他很好地执行了父亲白嘉轩的教导:守住自己的原,看好自己的地,把原上乡亲们的事办好。

冷秋水曹馨月饰

白鹿原上名医冷先生的二女儿,后嫁给白家的二儿子白孝武。冷秋水虽说有传统女性的美德,但是她性格刚毅、是非分明,与姐姐冷秋月感情极好,但是又不像姐姐一样懦弱,敢于反抗和抗争。

白灵孙铱饰

白嘉轩之女,幼时顽劣异常,却极聪慧,性子又刚烈,为进城求学,不惜刀横在脖子上,逼父亲让步。一心一意追随革命,却死于自己人的肃反中。与鹿兆鹏相爱并有一子。

冷先生杨皓宇饰

白鹿镇中医堂医生,世代为医,性格冷静,看淡钱财,一直在白鹿两家之间相互调和。身为原上唯一的医者,不仅医术精湛更是乡民心中的“主事者”,但凡需要裁决的事宜都会拉上冷先生作证,所以他是白鹿原上的一杆秤,保持着公平和权威,也支撑着乡民们那颗追求公允的心。剧评

《白鹿原》主要集中在白鹿两家老辈人的族斗纠葛之中,但剧中故事长卷一角中漫溢的气息和人性激变却难以掩藏,白鹿两家世代相依的家族亲情,白嘉轩与鹿子霖这对乡党亲邻的“相爱相杀”被展现得妙趣横生。原著中鹿子霖被革命党剪辫子的剧情,白嘉轩苦命的前六房媳妇则都淡化成了平原上的六座墓碑等。这么一变,其节奏简明亦符合逻辑。(《扬子晚报》评)

《白鹿原》在特定方面契合着受众普遍的审美情趣,并引发心灵共鸣,由此产生了观众与荧屏更进一步的精神互动。

——(剧评人张榆泽评)

《白鹿原》里都是男性观众感兴趣的点:史诗、家族史、历史、政治,还有田小娥,该剧算是一部男人戏。

——(中央戏剧学院博士研究生马娜评)

《白鹿原》最后的结局给了观众“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白鹿原”的幻想。观众习惯了白嘉轩与鹿子霖这对欢喜冤家的争斗,对“原二代”挣脱枷锁走向不同的命运感到唏嘘,更对白鹿原上最后的长工鹿三与白嘉轩的情义感到敬佩。

——(凤凰网娱乐评)

《白鹿原》通过白鹿原上白、鹿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展示了渭河平原五十年的风云变幻,是一部渭河平原五十年生活变迁的电视剧,也是一幅中国近代史雄奇画卷,更是一部展示中华民族宗族文化传承、发展的文化秘史。

——(《广州日报》评)

看点《白鹿原》三女性:挣扎于在场的缺席与未尽的反抗中

文/胡摩

电视剧《白鹿原》播完了,每个人物也都走向了命运的终点。相较于原上的男性而言,女性角色不仅数量少,且大部分女性角色的出场只是作为故事中的群体背景出现,例如卖地给白、鹿两家的李寡妇,她们甚至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姓名。

历来女性形象就是一个颇为复杂的命题,女性主义理论也在20世纪中后期才开始逐渐成熟并形成自身的理论体系。波伏娃在《第二性》中认为,从长时段的历史时期来看,“女性”是以男性范畴为核心的人类范畴中建立起来的概念,男性是第一位的、普遍存在的,而女性则是次要的,是“第二性”。电视剧《白鹿原》中三个重要的女性形象白灵、田小娥和吴仙草,她们虽然戏份不少,然而在剧中以父权制为核心的白鹿原之上,她们三个人从来都没有真正地撼动父权,也没有自觉的性别意识,主要的女性角色都是如此,更毋论其他那些连名字都没有的女人。在《白鹿原》中,所有的女性角色都是“在场的缺席”。

女性形象大致可以分为三种类型,一是彻底反抗父权制,追求独立自主的女性;二是从未反抗父权制,并将父权制对女性的规训内化为自身的行为准则;三是在反抗父权制的过程中被压抑和迫害,直至精神分裂,成为“阁楼上的疯女人”。《白鹿原》中的白灵属于第一种类型,通过革命来反抗父权制,但却并不彻底,仙草属于第二种,田小娥则并未成为“阁楼上的疯女人”,而是更有悲剧意味的生命陨落,令人唏嘘。

白灵:从白鹿原上的“精灵”到革命洪流中的“女革命者”

小说中的白灵,被誉为白鹿原上的“精灵”,是人见人爱的灵动女子,她活泼可爱有主见,敢于反抗父亲的权威,大胆追求爱情,有执着的理想信念。白灵在小说的第6章出生,她“落草时有百灵子叫”,被家中长辈取名为“灵灵娃”,“灵灵长得太叫人心疼了,细嫩的皮肤,聪明稚气的两只忽闪水灵的大眼,胖乎乎的手腕,有多招人喜爱。”由此可见,作者和他笔下的白嘉轩一样,对白灵这个人物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偏爱。

但是电视剧中的白灵,却有点差强人意。白灵的出生颇具传奇色彩,被白狼叼走却能够安然无恙。白灵的生命轨迹可以分为前后两段,待在父亲白嘉轩身边的时候,她是天真烂漫被宠爱的小女孩,在进入学堂之后她的调皮捣蛋和恶作剧都让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十分叛逆,具有反抗精神;从家中出走之后的白灵,涌入了革命的滚滚洪流,成为了庞大的“革命者”群体当中的一员,面目模糊,多个场景让我联想到了《青春之歌》里的林道静,是典型的1950—70年代经典革命叙事中的“女革命者”形象。但是白灵却缺乏革命者应有的冷静睿智,她过于热血冲动、不计后果,尤其是她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大声呼喊鹿兆鹏的名字,生怕别人不知道鹿兆鹏是地下工作者,鲁莽至极,她能够在剧中存活这么久,也的确是一件匪夷所思的幸运之事。笔者并没有感受到她是白鹿原上的“精灵”,过于摇头晃脑地宣泄式的表演,只能看出她是一个情绪管理很差的人而已。

白灵对父权制的反抗是通过从家中出走并投入革命中来实现的,然而身处于“革命”场域中的白灵却并没有鲜明的“女性”自我建构和完整的人格塑造,没有与其他革命者区分开来,只是一个脸谱化的“女革命者”。田小娥: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妇女

田小娥是《白鹿原》中悲剧意味最浓的女性形象。她从出场开始就是男性为了延年益寿的“泡枣”工具,她没有自由,更侈谈尊严。黑娃的出现成为了她充满裂痕生命中的一道光,让田小娥看到了希望,然而跟着黑娃来到白鹿原上的田小娥,却始终无法赢得原上人的认同,因为她的身份和前史有悖于传统的伦理道德,所以她没有办法进祠堂,不能进祠堂就无法赢得别人的尊重。从始至终,田小娥始终活在污名里,活在被侮辱和被损害的泥泞之中。

田小娥进入白鹿原,就像是一个外来的“闯入者”,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说:“乡土社会是靠亲密关系和长期的共同生活来配合个人的相互行为,社会的联系是长成的,是熟习的,到某种程度使人感觉到是自动的。只有生于斯、死于斯的人群里才能培养出这种亲密的群体,其中各个人有着高度的了解。”她的美丽妩媚、敢爱敢恨,让生活在儒家文化和家族传统规训之中的乡民感到陌生和恐惧,于是她被冠以“荡妇”之名。

小说里白灵和田小娥各自活在自己的生命轨迹中,并没有交集。电视剧中,白灵和田小娥在第38集的时候有了历史性的会晤,从家里出逃的白灵遇到了田小娥。其实,白灵和田小娥就是活在白鹿原上的一体两面,同样受困于父权制的压迫,白灵敢于出走反抗,而田小娥虽然想反抗,但却并不彻底,她将逃离泥沼的希望寄托在不同的男人身上,所以她的悲剧命运也是注定了的。正如皇甫世奎所说,“田小娥死在了传统文化、传统道德的强大与血淋淋的凶残里,更是死在男子中心主义所建立的性占有、性剥夺里”。女性被压抑和束缚的处境也从侧面反映出了儒家文化自身的困厄。

仙草:从背景板到贤内助秦海璐演活了吴仙草

仙草在小说中的出场与电视剧相比,略为平淡。小说中的仙草是与白嘉轩自幼相熟的女子,而电视剧中仙草与白嘉轩之间的渊源多了传奇色彩,白嘉轩是仙草的救命恩人,为了报恩也可以说是二人渐生情愫,仙草义无反顾地嫁给了具有神秘传说已经死了六房太太的白嘉轩,成为了他第七房夫人,并心甘情愿地承担起了白家内部所有的家务活。

小说里的仙草只是一个功能性的角色,她是白嘉轩的媳妇,是白灵和白家兄弟的母亲,是白赵氏的儿媳,但却没有鲜明的个人特色。秦海璐饰演的仙草,让这个生活在传统儒家伦理纲常中的妇女形象,鲜活了起来。她是白嘉轩的贤内助,操持家务、抚养孩子、孝顺老人,在白嘉轩种植罂粟的时候提醒他,免得他走弯路;在原上闹瘟疫的时候,她率领女眷熬药救人,最终自己被感染,与白嘉轩在祠堂分别的一场戏,赚了观众不少的眼泪。

仙草从来就不是父权制的反抗者,而是将父权制对女性的规训不断地内化,并成为自己的行事准则,并按照这个准则要求自己的女儿白灵。正如《乡土中国》中所说:“社会秩序范围着个性,为了秩序的维持,一切足以引起破坏秩序的要素都被遏制着。男女之间的鸿沟从此筑下。乡土社会是个男女有别的社会,也是个安稳的社会。”因此,在男女有别的乡土社会,仙草是典型的旧女性,內囿于父权制的牢笼之中,并甘之如饴。幕后

《白鹿原》出品人赵安出品人赵安:“《白鹿原》有《白鹿原》的命”

2015年5月20日,电视剧《白鹿原》开拍第一个镜头——白嘉轩和鹿三驾马车从城里回到白鹿村。所有人站在一旁,安静地翘首等待,出品人、西安光中影视董事长赵安觉得:真有点宗教仪式的感觉。他清楚记得开拍那一刻是中午11点17分,正好是他生日数字。头一天,制片人李小飚专门去蓝田的六朝古刹水陆庵烧了香,请人算好吉时是9点半到11点半。11点17分,还在吉时范围内。

这一天起头就是阴天,但马上要开拍时,太阳突然破云而出,一片灿烂,一只公鸡高声打鸣三下,编剧申捷激动地大喊“吉祥”。那天的天气确实延续着吉祥,戏拍完,饭吃完,大家回到宾馆睡下,才下起了倾盆大雨。赵安还注意到另一个异象:开机仪式上,每人要手持三炷香拜四方,再把香插入大香炉。此香燃尽却不掉落,香灰弯曲成奇异的形状,团成一大朵花。赵安觉得这太稀罕了,权把这当作上天的祝福。赵安投资影视十多年,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神神叨叨,开始信命。申捷把自己的口头禅传染给了赵安:“《白鹿原》有《白鹿原》的命。”

早在2001年,赵安就和作者陈忠实签下了《白鹿原》电视剧的改编合同,他形容那天怀揣合同开车狂奔时,“感觉像快活林里劫了皇纲的土匪。”那时,光中影视投拍的第一部电视剧《12.1枪杀大案》正在热播,也是因为《12.1枪杀大案》,赵安和张嘉译相识。

赵安正是野心勃勃时,想“啥戏大做啥”,而《白鹿原》三年过去,版权到期,立项还是没有拿到。赵安想续签版权,但陈忠实觉得,我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谁能批下来我就签给谁,这样也公平。

别人要做《白鹿原》的消息不时传来,赵安心态复杂,希望《白鹿原》拍出来,又怕被别人拍出来,“好像这是我们的,谁做都是从我们手里抢肉吃。”又过了几年,著名导演吴天明跟赵安说想做《白鹿原》,电影、电视剧都做,“我想吴天明来跑一定没问题。结果他跑了大概半年,还是做不成。”直到2010年,赵安终于拿到了立项。却被无数同行说,“民国戏已经烂大街啦,你们已经错过了前几年最好的时候,何况这还是农村戏,收视堪忧。”但这部自带话题的作品一经播出,在豆瓣上的评分就开始出奇高,达到了9.1的好成绩,这在国内电视剧市场中也是极为罕见的。剧情高能、制作良心、演技无瑕疵,还有经典名著的保驾护航,《白鹿原》想不引爆口碑都难。左起赵安、陈忠实、申捷

李小飚(左)、刘进(中)、张嘉译(右)制片人李小飚:“一点没有大组风范”

《白鹿原》剧组本来投资1.6亿,后来超了7000万,达2.3亿。这听起来怎么也算大制作了。但制片人李小飚一开始就觉得,我这可不是大戏,人家单集投资500万,我这二百多万,只是人家的一半。李小飚一上手就开始琢磨着省钱,“我干了二十多年,在算计方面,比一般的制片主任强点,这次只能自己干。不是他们没有能力,是他们的算法用不成,贵。”

制景、道具不能抠,那就从人身上抠,李小飚自评:“一点没有大组风范。”此剧有九十多位主要角色,在北京筹备选演员的时候,李小飚连房租都省了,到处蹭地方选演员。李小飚的老板、新丽传媒董事长曹华益都跟他说:太丢人了,去租个房子吧。李小飚说:“不要,太贵了,没意义。”曹华益还接到过电话告状,说李小飚无知无畏,啥都敢说,完全像个外行。“比如人家演员市价5块,你去谈总要从5块往下谈吧,我张嘴就是1块。”李小飚说。

张嘉译、刘进、李小飚都四处去低价谈演员。李小飚的说法是:“各拿各脸蹭好多次。”张嘉译的说法是:“可能我比较懂演员心理,知道他们需要什么。你是商业行为,当然谈商业价值。你要体现作品价值,就另外的东西衡量。”张嘉译典型的说服词是:陈忠实以《白鹿原》垫棺作枕,演员不也需要一部《白鹿原》压箱底吗?他们甚至谈成了打一折的演员。

因为没有钱,李小飚不敢叫其他人来当制片,“叫了给不给钱?我不想坑人家。”他老自己开车或蹭车,一次在北京,等红灯时睡着了,后面人按喇叭都没听到,有人敲窗户他才醒来。“我本来是个以偷懒著称的人,特别擅长用最省劲的方法把任务完成,现在话说叫效率。到了《白鹿原》面前,都失效了。其实我谈不上对《白鹿原》很有感情,但作为陕西人,陕西的《白鹿原》要拍时人家不找我,那证明我专业不够。找了我,我干坏了,证明我专业更烂。”

李小飚省出来的钱,刘进和张嘉译拿去在制作上豪掷。比如杀青了,已经进了剪辑机房,导演说不行,得回去补拍,可能只是因为一条长街里,白灵闪过的表情感觉不对;比如花八九十万搭个景,拍两天各种不行,“骗着我把景推了,折磨。”李小飚说;比如花很大精力找到老房子,作为剧中的白鹿书院,已经开始复景,摘掉房子中现代的部分,做各种复古的修复,可看到修复后的图片,刘进和张嘉译又觉得不对了,“想象中它是在村子边上,最好是半山上,相对独立,又跟村子有联系……”张嘉译说。美术急死了,哪儿正好找这样的房子啊。不行,就得找。最后在山西一个小村子边真找到了。

为一个围墙,他们跑去南京拍;为一个宫城,他们跑去北京拍;为一个监狱,他们跑去上海拍……一次,刘进和张嘉译看上了甘肃的一片风景,想转场去那拍两三天。李小飚觉得,确实没钱再折腾了,又说不服两位,便自己开车,来回一千多公里,回来给两人看过路费收据,说你们看见没,我自己去的,我也拍照片了,确实景不错,但耽误事啊。“他们最后同意了我的方案,也就是看我可怜。”李小飚总结,“艺术家呢,就是导演、演员这些人,是在规矩里找无限,才有好东西出来,我们制片呢,是在无限中找规矩,要知道边在哪儿。”

即使如此,李小飚在拍戏时从来没跟刘进和张嘉译提过已经超支。“我怕我说了,他们有顾虑。我唯一的私心就是,别让《白鹿原》在我手上臭了。”

编剧申捷:与《白鹿原》“结原”后至今没有恢复使用手机

编剧申捷本来没想接下《白鹿原》,他起初只是帮制片人赵安介绍其他编剧,介绍了一圈,遇到各种推辞。“最后(赵安)跟我耍赖,说要不你接吧,你必须接。”原著太高了,对于编剧来说,怎么改编都容易挨骂。编剧界老前辈劝申捷:“那片原太深了,你挖不进去。”

此时的申捷,正想换个活法。在中央戏剧学院读大学时,他写的话剧《俺爹我爸》就在人艺小剧场上演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请他去做节目,说曹禺先生23岁写出《雷雨》,你比他还小一岁,才22岁。说得申捷心里美极了。《俺爹我爸》上演30场,申捷看了30场。观众看戏,他看观众,听观众鼓掌。

申捷现在已是成名多年的编剧,可回头看看,他却觉得自己一直在投机名利。流行警察戏就赶紧写《重案六组》,警察戏被否后,因《大长今》出现,女人戏火爆,就赶紧做女人戏。做了十年,发现这种类型有点往下掉,而都市喜剧正在上升期,赶紧找个话题,写《虎妈猫爸》。每个阶段他都成功了,收视率常常第一,豆瓣评分常常七八分。开新闻发布会,他坐中间,演员坐两边,他滔滔不绝,比谁都能说。毕竟,他中学时代就拿过北京市演讲第一名,本来想当外交官的。“我每天10点半到11点就等收视率,然后出去庆祝,就跟炒股一样你知道吗?结果这么下来以后却觉得找不到方向了。”申捷开始读王阳明,他觉得人活着总有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他想探索那种稳定的幸福感到底来源于什么地方。他需要一个强大的理由,来支撑他切割和以前圈子的一切,这时《白鹿原》出现了。

大学时申捷读《白鹿原》,更多被里面的野性和情色所震撼,带着些窥私欲。到2011年再读,他觉得自己经历过了里面各种主人公的心路历程。他毕业后坚持写了7部话剧,每部写小半年,稿费两三千元,“穷死我了。”就像白嘉轩要守着他的原。他也会像鹿子霖一样投机,而且掩饰得漂亮,“让别人不易察觉地去赚取我的名利。”他觉得自己有时候像鹿兆鹏一样摔倒了再爬起来,或者像白孝文,憋闷屈辱,到最后爆发。

同意接《白鹿原》的前一个晚上,申捷辗转反侧,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多久,不知道会失去什么、面对什么。他提出的要求是跟陈忠实对话交流。他开始不再用手机,也没有微信,连同学都找不到他。3年后,《白鹿原》剧本完成。陈忠实看完后主动约申捷坐坐,向他敬酒。评论家李星说:终于发现一个可以和陈忠实灵魂对话的编剧。说得申捷差点眼泪下来了。申捷至今没有恢复使用手机,“所以说这部戏收获最大的是我,因为我的生命状态改变了。”

《白鹿原》主创

原作者陈忠实(左)、编剧申捷(右)

匆匆而过的群众演员

导演刘进(左)在《白鹿原》拍摄现剧组流行一句话:“这三人拍完这戏肯定散伙”

《白鹿原》剧组是典型的陕西剧组。谈起剧组里的人,张嘉译动不动就说:“这都二三十年交情了。”刚跟这帮陕西人打交道时,编剧北京人申捷还不大适应。通个电话,对方声音硬邦邦的:“说!”“咋?”连多点儿语气词都不带。申捷怀疑自己哪儿得罪对方了,试探好几回,才确认对方并没有生气。对方只是觉得,咱们已经很好了嘛,还需要任何客套吗?

《白鹿原》拍摄现场,另一位北京人何冰委婉提醒张嘉译,你在片场跟导演说话客气点嘛。张嘉译说:“客气什么?我俩打小就这么说话,从小吵到大。没事儿的,我们有默契,拍戏的时候对事不对人。”张嘉译鼓励其他演员尤其是年轻演员也吵,“要有想表达的欲望,要专注到戏里,激烈地表达。”

导演刘进、制片人李小飚、艺术总监张嘉译三人都是陕西人,每天用陕西话大吵几乎成了剧组一景。一开始还只是就作品争论,后来,人身攻击之类全来了,完全不像冷静时说的“对事不对人”。吵完回住处,谁也不理谁。剧组的人聊天的时候都在说,“这三人,拍完这戏肯定散伙了吧。”结果拍完戏没多久,他们又聚一块了。

主演、群众演员:让人惊叹

这部剧如此牵动人心也不是没理由的,光是群众演员就高达4万多人次,现场调度是相当壮观,而且个个自带演技光环,微博上早已经开始对李寡妇、二豆傻子、老爷爷们等配角启动表彰大赛了。就拿二豆这个角色来说,装疯卖傻稍微把握不了分寸就成了尬演,但《白鹿原》里的傻子二豆表情浑然天成,还差点让有些观众以为是导演找了个真傻子来演的,甚至弹幕里有人表示:光这一个傻子都值2.3亿……

好戏配好角,能拍出这样与环境融为一体又十分具有戏剧感染力的戏,也多亏了演员们敬业的态度。在开拍之前,每个演员都正儿八经过起了远离网络和现代文明的乡村生活,亲自来到农村,男的劈柴、割麦,女的纺线、擀面,累得半死,却要集体减肥,只能吃不加盐的开水白菜。只有导演刘进可以端着碗口比脸大的海碗吃面,边吃边跟旁边的张嘉译说:“这可是明星擀出来的面。”张嘉译只能捧着一大桶减肥水喝。二十来天体验生活完毕,张嘉译催着大家称重,全组共减了300斤。

年轻一辈的演员几乎都没有经历过演戏前的“体验生活”,包括入行近二十年的该剧的编剧申捷,他也没想到演员们能如此热情,每天晚上都在院子里蹲坐一圈聊剧本。申捷在这里极受欢迎,演员们排着队跟他聊戏,时间得预约。“这们这剧组疯了吗?”申捷的语气估计偏向于惊喜。

正式开拍后,群众演员也让这个剧组惊喜。剧组常常一天用几百上千的群众演员,又不是在横店这样的地方拍,等活儿的群众演员几乎没有,常常整村请来本地农民。有时赶上农忙,人家还得先收麦子。导演刘进时不时会因为群众演员演不到位而跟人家发飙,旁边的工作人员心里打鼓:人家群演肯定想,我就收完麦子来体验一下,怎么还需要飙演技?

这些群众演员的重大优点是惊人地认真。一场朱先生出殡的大戏,天气热到40度,热晕了4个群众演员,其他群众演员仍然在真跪和真哭。“不管是七八十岁还是七岁的,没有一个糊弄的。”扮演田福贤的扈耀之说,“我们陕西人就是这样,只要答应了那就什么都不会多说。”扮演朱先生的刘佩琦觉得,这些真正的白鹿原子民,敬畏着陈忠实先生,敬畏着朱先生的原型关中大儒牛兆濂。剧中各种宴席道具

面对镜头,两名群众演员摆起了pose

演员

张嘉译二十几年不曾改变

西安人张嘉译第一次看到《白鹿原》小说时二十出头。他已经从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毕业时,他曾和大部分同学一样试着留在北京。父亲从西安来北京,带着张嘉译找工作。父亲低三下四,单位领导高傲无礼,张嘉译看着心里很不舒服,只跑了一家,他就倔强起来,对父亲说:“不要给我跑工作了,我回西安。”他服从分配,成为西安电影制片厂的演员。

那几年大学生分配工作后都要下基层锻炼。“可我们本身就是基层了。没办法,先不干本职,去团委坐一年班。”张嘉译白天泡茶、看报、读书,晚上租录像带看片,拿着遥控器翻来覆去看,看遍家附近三家录像带出租店,越看越想成为一名伟大的演员,那是学校老师传授的最高理想。

《白鹿原》小说上世纪90年代在西安热销,张嘉译从父母的书架上拿下一本来看。他直接用陕西话念文字,觉得特别亲近,没有距离。第二次看,已是近十年后,听说《白鹿原》要拍成电影,张嘉译从家里书架上的两本《白鹿原》中挑出一本再看一遍,年岁的增长让他觉得更懂里面的故事了。

2014年,赵安给张嘉译送来《白鹿原》电视剧的剧本,张嘉译放了一个星期没看,因为“特别害怕剧本写不好,打破了对小说的想象”。直到赵安催促回话要不要演,他才捧起来看,一看就放不下。七十多万字,厚厚的四大本,比小说的五十万字还长,张嘉译随身带着,有空就看。看完立马给赵安打电话:“我接了,真没想到,能改得这么好。”

《白鹿原》的录音师延军也和张嘉译合作二十多年了,延军对张嘉译的评价是:这二十多年就没变过。张嘉译很高兴,觉得这个评价太好了。而李小飚评价张嘉译身上有点江湖义气。

张嘉译2000年离开西安,去北京闯荡,那年他已经30岁了。“为什么那么晚才走?因为在西安过得太舒服了。”张嘉译回忆着,原先的西安,几乎每条街道都有夜市,每天晚上,朋友们光着膀子吃烤肉、点小吃。多年后,他已经成名,回西安了还这样。朋友们说:哎,你穿上点衣服,好歹算个公众人物。

到北京十几年后,张嘉译和延军等一帮朋友还是能够一个电话就约好两小时后聚餐,有时在家里,有时在饭馆。对北京这个超大城市来说,这是不大忙碌的平常人都很难达到的速度。张嘉译解释:“因为西安不大,我们原先就这个习惯。”妻子王海燕现在都不大习惯张嘉译的请客方式。下午4点,张嘉译可能会打电话说晚上家里来人吃饭。王海燕说,我没准备怎么办?张嘉译说,不用准备,随便打包几个菜吃就行,就图个聚会的气氛嘛。

类似情况还发生在王海燕跟张嘉译回西安过年时,她惊讶地发现张嘉译父母家每天能来三十多个客人。王海燕总觉得应该站起来招呼客人,张嘉译说你不用招呼,你坐那儿该干吗干吗。那才是他们习惯的方式。过年时,张嘉译家备着流水席,馒头和一碗碗蒸菜屯在冰箱里,到了饭点,突然多出十个八个人,也能迅速摆出一桌子菜来,经常一开餐就两桌。

张嘉译喜欢这种乌泱乌泱的大家庭生活。他有四个哥哥、一个妹妹,小时候一起住在一套七十多平米的房子里。兄妹六人都好人缘,每个人的同学都爱来他们家玩,经常小小的房子里同时挤着好几拨同学。张嘉译记得小时候出去买馒头都是20个起步,买水果也是一大堆。晚上,一家人围着炉子聊天,灯泡照出热烘烘的黄光,让张嘉译觉得很温暖。

这样的生活被张嘉译复制进了《白鹿原》剧组里。晚上,他不时叫来几千串烤肉,都是串好没烤的,在现场架火,让大家边烤边喝酒。有时从西安请来饭庄大师傅,给剧组改善伙食。他们住的酒店顶层,出电梯是个大厅。张嘉译让人摆上两溜桌子,时时有人坐这讨论。编剧申捷对桌上的火锅印象深刻,人来人往中,谁想吃肉就涮点肉,想吃菜就涮点菜,吃累聊累了就进屋睡觉。一次,申捷又进了剧组,很快有人端来一碗热乎乎的羊肉泡馍,原来是张嘉译托人去原下买的,说要让申捷感受一下,蹲在拍摄现场门口吃羊肉泡馍的感觉。

秦海璐这样的戏一辈子可能就遇到一次

《白鹿原》原著中,有名有姓的女性角色只有四个,其中一个是仙草。电视剧《白鹿原》开拍时,张嘉译和导演刘进找到刚生完孩子三个月的秦海璐,请她出山,甚至为了给她留出瘦身的时间,把她的戏份都往后拖。而在秦海璐看来,《白鹿原》这种一辈子也遇不上几次的好作品,不容错过。

记者:你产后三个月就接演《白鹿原》了,为什么这么拼呢?

秦海璐:我觉得像《白鹿原》这种戏,可能一辈子也就只能遇到这么一次。从我刚开始接触这个项目,就可以感觉到他们(制片方)是真的想干一件事,而不是想挣一笔钱。首先这个题材它值得;第二导演、艺术总监、制片人三个人一起来跟我见面谈,表示了他们的诚意,我没有可以推脱的理由,只要剧本不是那种拿着大IP胡拼一个大盘子的东西,是可以做的。编剧申捷剧本写了三年,看完剧本之后我也是非常喜欢,所以就接了。

记者:除了需要产后减重,演仙草有什么难的地方吗?

秦海璐:这个人物本身对我而言没有任何难度,陈忠实先生写仙草是来救治白嘉轩的,对于人物关系配置上来讲,她是托白嘉轩的,从表演上来讲,我也是要托。至于张嘉译要演成什么样子,我要怎么托,我觉得这可能是个难度,我不能托不动他,还不能托错,而且还得把她承上启下的变化、心理过程以及整个人物状态的改变变得合理。我觉得其实这个是张嘉译执意找我的原因,他得找一个人能够应付得了他还能帮得了他。

记者:合作对手是张嘉译,你是不是心里比较有底?

秦海璐:说实话,如果张嘉译都觉得演白嘉轩这个人物需要人托的话,我心里其实有点没底。因为彼此的实力到什么程度,我们互相都了解,如果他需要一个人来托的话,我觉得担子会有一点重,分寸比较难掌握。

记者:你和张嘉译第一次合作,有没有磨合的过程?评价一下张嘉译的表演。

秦海璐:好像没有磨合的过程,不过我有点怕他,他比较严肃。我非常清楚地知道白嘉轩和仙草的关系,所以我一般不会给他太多的意见,我觉得他自己顺下来会更好,我会做一个填补。我之前看过他的戏,他很暖,这一次我看到他不一样的一面,有西北男人的直,还有一点狠,所以我更愿意远远地看着他的一种状态,就是女人会对男人有崇拜,甚至希望被征服的感觉。

记者:你觉得仙草是一个怎样的角色?

秦海璐:她是若隐若现但却举足轻重的。她不像白灵、田小娥,有明确的任务,她是一个贯穿始终的人物。白嘉轩人生的关键时刻,他的认知转折,仙草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个人认为她是体现了中国传统女性优化的一面,是一个大家理想型的妻子的样子。

记者:仙草对白嘉轩的爱表达在什么地方?

秦海璐:仙草对白嘉轩的爱是坚定的,是互相依偎和支撑的,就像那种中国传统的夫妻。开始我也在想,要不要演一些柔弱的部分,可是后来在拍摄的过程当中发现仙草并不柔弱,她有自己的评判标准。当丈夫做的一些事情逾越出大家的期望值和道德标准的时候,她会适当用简单的一句话点醒丈夫,或者是笑一笑,但是不会直接说你这个事情不能这么办,很含蓄,她是非常有主心骨的这么一个人。

记者:剧中另外两个代表性的女性角色你是怎么理解的?

秦海璐:田小娥代表传统女性生命力的寻找和绽放,然后被大家一点一点“凌迟”,到后来的绝望,一直到最后生命的泯灭,这是一个很完整的过程。我觉得她这个人物生命力陨落的过程是十分圆满的,是一个大家很向往的人,又是一个有悲剧色彩的人,大家可以在她身上看到喜和悲,两个极端的东西。白灵对新鲜事物的渴望和追求,以及她的勇敢,无论是对所谓的事业还是爱情,更像是每个二十岁的女孩子想要拥有的那样子的勇气。我觉得三个女人都非常生动,各自有各自的优点,每个人都有自己去发挥的空间,不雷同又相对统一,因为大家都是原上的女人。

记者:张嘉译说到剧要播出的时候压力很大,编剧也觉得压力大,你的压力大吗?

秦海璐:我个人觉得压力大在于最终的检验是通过观众来检验的,但是能做到一个作品拍出来后,一百个人看一百个人都喜欢吗?不可能的。唯一让我能缓解这种压力的,是我清楚我们尽力了,力求完美,每一个环节都是按照专业的、职业的态度去做,至于到底有多少人喜欢,没办法衡量。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不同的产物,我们的观众却是跨时代的,老中青三代观众看一件艺术作品,是不能达成统一衡量标准的。《白鹿原》这样的文学作品,应该有电视剧这样的艺术形式去呈现。在现有的技术层面我们力求达到最好的综合呈现水平,我们去传达了一个民族传统的东西、中国化的东西,我觉得就够了。

记者:这是做母亲之后首次出演母亲的角色,你希望在这部戏上有怎样的突破呢?

秦海璐:很难有自我突破,我就是希望精益求精,只要不放弃对于细节的坚持,就会让你的作品精进很多。其实我觉得作为演员突不突破没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在同一个角色上有更深层次的造诣,其实这个更难。

记者:这部戏体验生活的时候你学会了擀面,第一集就有擀面的戏,回家之后还会擀面吃吗?

秦海璐:会,但是我婆婆不让我擀面,因为我婆婆是西北人,擀面擀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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