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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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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书籍名:《慢慢呻吟》    作者:凸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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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为个啥?”

        “三婶儿是个风流妇人,眼神能淹了男人的心;你去走动,再走了样,可就好瞧了。”

        “真是个妇人,心眼小,头发长见识短,眼皮子没有蛋皮子高,怎能那么看人哩?”

        “这男女的事,真说不准,长点心眼儿好。”刘淑芳说。

        “你有那个经验,你懂。不过,就凭这,咱也得走动走动,看三婶儿勾引咱不?她要不勾引,咱勾引她,也摸摸她的奶子,让三叔在地底下难受难受。”翁上元嘻笑着说。

        “那你更甭去,你要去我就跟着,白天夜里咱都跟着!”

        翁上元哈哈大笑,“这日子!”

        “呃,咱说点儿正经的。”刘淑芳说。

        “啥正经的?”

        “咱翁七妹都二十大几了,还不给她找个婆家?”

        “那是她自己的事,当哥的管不了那么多。管多了,落下埋怨,犯不上。”

        “你瞧她看上谁了?”

        “她谁也没看上,咱自己的妹子咱最清楚,她眼光高,村里的后生她一个也看不上眼。一个一个的都差不多,没一个新鲜的。我要是一个女的,也看不上那些人。”翁上元说。

        “那她的婆家可就难找了。”

        “由她去吧。找不到婆家,咱把二元给她,给她养老。”

        “你对你的妹子倒真是上心。”

        “谁让她是我妹子。”

        “你看她是不是对南先生有点意思。”

        “人家那是学文化,甭瞎说。”

        “悬。”

        “你就省点心吧,一闲下来你就难受,叫你闲——”男人的手一下子就插到女人的奶窝里,粗粗拉拉地摸起来。女人低声叫了一声,就倒在了男人的肩上……

        俩人就钻到毯子里。那条毯子就忽高忽低忽颠忽蠕忽东忽西,煽起了土炕上的土,纷纷扬扬,也忽上忽下忽东忽西。不知过了多久,那条毯子忽然瘪了下去,不动了。那纷扬的炕土也慢慢地落了下来,落到毯子上,也不动了。

        毯子下的男人疲惫地睡去了。

        毯子下的女人却还睁着眼。身子折腾得快散了架了,心中那份快感却一直没有到来;她感到一种淡淡的忧伤。不过,这也就很不错了,也好,真是也好,她心里说着,偎紧了她睡熟了的男人。

        六

        雨绵绵地下了半个月,人们开始浮躁起来。可是南先生的女学生却出奇平静。

        在南先生的屋里,她和她的侄子认真地听南先生讲课,还互相地比赛记忆的效果。好像那个先生只是个先生,课讲得好不好,教得认真不认真,才是学生们检验他的标准。先生是从他的女学生的眼睛里读到这层意思的。因为那一双惯于拨弄秋波的眼睛,异常地清澈,毫无杂质,也很从容。

        南先生紧悬着的心开始松驰下来,他的课也讲得自然了。

        学生们已到了可以做文的水平,他给他们出了一个题目,叫他们分头地去写,题目叫《我)。领了题目,翁大元留在南先生的屋里写,那个女学生却急匆匆地回家了,好像这个地方并不十分吸引她,家里那个地方她才能写得好。

        作文很快交了上来,先生急切地看。

        翁大元写到:

        我是个山里的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还没去上学,因为学校的路太远,我不乐意去。我知道知识很有用,就说这文化吧,它可以记述我见过的事情。我虽然没有去上学,但是我不笨,我能知道许多个为什么。公鸡不下蛋,为什么母鸡一下蛋,他就叫,而且比母鸡还响亮?因为他有心数,他知道会下蛋的鸡人们喜欢;所以母鸡一下蛋,他就高声叫,那叫声的意思是:主人,主人,那蛋是我下的。但是他还是逃不脱挨宰的命运,因为人比他聪明,不受他欺哄。我们这个地方胜(盛)产地萝卜,为什么?因为我们这个地方,山高地旱,别的作物不易(宜)生长。这只是自然现象。真正的原因是老天不让人饿死,好懒6赖)得让他们有吃的。我这个人不爱打架,二元打不过我,狗剩也打不过我,就连虫子都怕我,打架就没意思。但我爱骂人。骂人也是打架的一种,也很痛快;但最跟本的原因是遗传,我爹娘都爱骂人,所以我不是一个好孩子,好孩子是不骂人的;但我板(扳)不住;到时候就想骂,但我是一个有志气的孩子,我敬慕我三爷爷,他叫翁息元,为了大家的粮食,他骡子一样的(地)拉着车,累死了。将来我死也要像他那样,做一两件让人配(佩)服的事……

        翁七妹写到:

        我叫翁七妹,在家排行老七,所以叫七妹。老七是最末一个,村里人叫宝贝疙瘩,我哥他们也说我是宝贝疙瘩;但从来不管我,也不关心我;家里有点好吃的,他们就抢,他们吃糖,叫我咂糖纸,还叫我小母狗。可能就因为我是女的,也就宝贝不起来了;但我的心就野了,谁也甭管我了。我本来不想学文化,但我爱唱戏;村里有一出《哭眉阝子》没有人比我唱得好。我唱《寻夫记》唱得直哭,也想找一个苦命的夫君,苦苦地等待他,好好地对待他。好像女人不能幸福,因为男人就不幸福。也有幸福的女人,是爱生孩子的女人;生得多了,就只有喂奶的功夫,她心里不想别的。但我却害怕这样,孩子大了,鸟儿一样地飞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是没有用处。听说城里的女人生活好,但我不羡慕她们;因为我不知道她们是咋过的,还是闭着眼过我的日子。过得好就过,过不好就拉倒,最多还有个死。我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吃得多。这没办法,我娘就吃得多,常挨我爹的骂,所以,找不到婆家就算了;要找也要找一个不嫌我吃得多的人家,家境好坏咱不管,吃得好懒(赖)咱不挑,只要吃饱就成……

        两个学生的作文,给老师看愣了。他什么也不说,用笔在上面改了几个错别字。两个学生都把“赖”写成“懒”,看来这两个字没教好。“懒”与“赖”是个因果关系,两个字离不开,这人身子一“懒”,这日子就“赖”;这人脑子一“懒”,这心里就“赖”,就空。自己都没留心,都含糊,都糊涂,都未警悟,还能教好?!

        两个学生注视他,他依然不说话。他又把两篇作文看了一遍,居然流下泪来。“你们写得好,写得好,我都写不出。”他动情地说,嗓音有些哽咽。

        两个学生的感情很真挚,从他们身上,他了解了山里人的心,明白了山里人对生活的态度,他感到自己对待生活与命运的确有些虚弱。品味着学生们的字句,他尝到了悲苦的滋味。他也理解了翁七妹的情感,开始对她生出几分敬意;对待一个山里女孩子的情感,他应该正确看待,应该坦然地对待,不应该躲藏,更不该作不恭的猜疑。但他还不能接受,他还不知道这接受将意味着什么,他还没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机缘尚未到来,一切还不应该发生。

        对翁七妹的感情,他决定做低调处理:既不回避躲藏,又不表示接受;尊重、关心、爱护,持之有度,把炽热的情感,引渡到亲情的河床,就当是个好妹妹吧。

        “七妹,回头你教我几段《哭眉阝子》里的唱段,再过节时,咱俩给大家表演一场。”南先生自信的说。

        “好哩!”翁七妹应得干脆极了。

        七

        南先生在他的本子上又记了几页,满心欢喜地睡下了。

        夜雨下得更欢快了,打在阔大的玉米叶上,激起悦耳的有节奏的清响。如果深深地吸几口鼻息,雨点落在鲜艳的玉米蕊线上溅出的微微香气,也可以闻得到。虽然淡远,但也清晰。在这样的夜岚中入睡,是多么的安然。南先生躺平了身子。

        门扉却突然被轻轻敲动了。敲得很轻,但听得真切。

        南先生屏住呼吸,感到纳罕。

        轻轻的敲门声执着地传来,轻而急切;逼得屋中的未眠人不可再度漠视。“谁?”

        “我,七妹。”一个颤抖的声音。

        “知道你睡下了,实在是有急事哩!”

        南先生开了灯,急急地穿好衣服,打开了门。便从门外跌进来一位带着一团寒气的翁七妹。

        翁七妹浑身湿透了,身上的曲线通现在南先生眼前。他惊惶不安,“什么急事?”

        “先甭问,有没有干净衣服。”翁七妹说。

        南先生有些犹疑。在他犹疑的一刻,七妹已把全身的衣服脱光了,而且脱得一丝不剩。站在南先生面前的是一尊茁健的、鲜嫩的、光彩照人的少女的胭体,峭拔的双乳对恃着惊惶失措的眼睛!她把吓呆了的南先生一把推到炕上去,随手便把灯关了。

        女人疯狂地抱紧了他,有力的臂膀把一介书生匝得喘不上气来。“完了!完了!”书生心中呐喊着,嘴里却说不出话。

        生活,并不依顺人给它规定的程序,它有自己的逻辑!

        他心神稍定,便开始了挣脱。“七妹呀,你别干傻事啊!你还年轻啊!你可不能毁了自己啊!你可不能一时冲动,就不管不顾啊!”

        “我不是一时冲动,咱是有备而来!”女人把他匝得更紧了。

        “你先松手,咱俩的事,慢慢商量,慢慢商量!”男人乞求着。

        “甭商量,你要我得要,不要也得要,咱是条肉绳子,把你捆定了!”坚定的声音。

        “不要强人所难,不要强人所难,咱们得讲道理。”

        “这事儿没道理,从老辈子那儿来就没道理!”

        “你把衣服穿起来吧,咱坐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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