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 第三章 民心工程
与刑天的一番谈话,红燕的印象极其的深刻,虽说刑天未必能将格鲁吉的三大风云人物玩弄在鼓掌之间,但是仅是从八七事件来看,刑天已经掌握了时局的主动权。
费了如此大的周章,难道刑天的计划仅仅就是简化朝中的各派势力吗?还是在为将来的惊天行动埋下伏笔呢?带着众多的疑问,红燕策马飞驰至特使馆。
一路上,红燕仿佛听见了南港所有的人都在议论八七事件,心头总是感觉可以摧毁任何势力的暴风雨正在缓缓地逼近南港,一旦爆发,除了刑天以外,恐怕谁也不敢预料其后的可怕结果。然而,暴风雨的指挥者竟是刑天,那么,他将会把暴风雨的矛头指向谁呢?
心怀不安,红燕推开了红衣主教的办公室。见红衣主教正背靠木椅坐在办公桌前,红燕心知他已经知道了八七事件,甚有可能正在思量着如何将危险性降低至最低。为了不打断他的思路,红燕静静地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是燕儿吗?"红衣主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无神地望着装璜简朴的天花板,沈默了一阵子,"燕儿,你应该听说了。"
"嗯,父亲,事情可能比你想像的还要糟糕。"
红燕理了理思路,将刑天的话语原封不动地讲了出来后,无意中看见其父的双拳紧握,心知刑天所言不假,脑海思绪一转,"父亲,不如我们......"红燕没有说完,用手指虚空划了一下自己的咽喉。
红衣主教苦苦一笑,取出抽屉内的一枚暗器,"说给你听你都不会相信,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的枕头边就放着这枚从未出现的暗器,至少神秘大陆上没有这种暗器。"
金属暗器酷似十字形,中间是圆形且正中有个虚圆,四个方向有四个等边三角形。
看着此种怪异的暗器,红燕的脑海中快速搜索着,却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父亲,你能肯定这是暗器?"
在神秘大陆上,暗器多数都为袖珍型,通常是装在手腕上,按键激发,射出后要重新填装短箭!
拿着怪异的暗器,红衣主教眼中透着回忆的神色,"大概是十年前吧,我曾经出访远东地区一个庞大的帝国,亲眼看见一名黑衣人暗杀那里的官员,黑衣人射出的暗器很像柳叶,当时我看到的是,一片柳叶薄的暗器居然穿透六个人的身体......"
想起薄金属片的诡异的穿透能力,红衣主教不可自制地打了一个寒颤,"有人把这枚暗器放在了我的枕头旁边,如果他要取我性命,他会很轻松的成功。"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红燕非常明白红衣主教术法的厉害,寻常人等根本就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潜至他的身边,就算是大陆风云榜上的百位高手也没有此种能力,且术士的灵识对危险资讯有着一定的警觉作用。
"父亲,谁......谁有这样的能力?"红燕颤吓地问道。
"刑天身边的保镖战狼。"红衣主教眼中闪烁着精光,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平生阅人无数,只有战狼给了我这种感觉,他、他就像是一把可以随时出鞘的刀,冷......很冷。"
深吸了一口空气,红衣主教久久方将内心波澜起伏的情绪稳住,恢复了以往的冷静,"燕儿,八七事件正如刑天所说的那样,我们没有说话的余地,更没有插手的余地,这件事情是刑天一手策划,牵连的实在太广了,稍有不慎,我们就会被捲入一个死亡的漩涡。"
"父亲,难道就任由刑天那毛孩子了?"红燕不服地说道。
"千万不要小看刑天,他是一把温柔的刀。"离坐起身,红衣主教有点不安的踱步着,"刑天的外表最容易欺骗人了,他就像是披着人皮的狼,一只为了猎物有足够耐心等待的狼,只要被他盯上的猎物是没有逃走的可能。"
红衣主教忽然自嘲的呵呵一笑道:"燕儿,如果不是刑天让你事先来传递消息,我想我们还被蒙在鼓里,换句话说,刑天救了我们一命。"
"他利用我?"红燕质疑地问道。
"嗯,刑天想保护一些人,又想剷除一些人。"想了想,红衣主教摇了摇头,"与他接触太少了,我完全不敢肯定。燕儿,你知道吗?如果我和魏修贤有一个人不去城堡,谁的嫌疑就大了一分。"
面若有思地走到了窗口,红衣主教望着街道上过往的人群,感慨地说道:"刑天啊,你太狡猾了,利用舆论的压力逼人就范,就算有人想要治你罪也没有用,民心是站在你那边的。"
"父亲,教皇大人也治不了刑天的罪?"
"如果刑天把矛头指向教廷,国王陛下就有藉口收拾教廷;反之是一样的,而地亲王也不会放过借用这么好的机会,光是这样就已经一箭三雕了,再加上剷除南港的其他势力......"沈容地摇摇头,红衣主教喟然地叹了口气,"刑天呀刑天,你这一箭究竟想要射下几只雕啊?"
简单的午餐过后,刑天来到了书房内,推开门后,就看见吕嘉诚精神萎靡地坐在椅子上,视线好像集中在书架上。见此,刑天心中一笑,落座后客气地问道:"民政官大人,不知道你考虑好了没有,千万不要忘记一件事情,时间是不等人的。"
吕嘉诚颓然看了刑天一眼,没有开口说话,内心却是犹如翻倒五味瓶一样,十几年苦心经营的钱财就这样在几句话之间拱手相让,此事让吕嘉诚的心里难以接受。
事实上,吕嘉诚在南港的产业只有两千多万枚金币,但是他在阿尔及利的产业已经达到了近一亿枚金币。虽说吕嘉诚的财富进不了神秘大陆十大富豪榜,却也是富甲一地了。然而,刑天索要的七千两百万枚的金币,一下子要了吕嘉诚的七成财产,并将他逼上了一条铤而走险的道路。
仅是眨眼的时间,原本蔚蓝的天空就已布满乌云,空气也显得闷闷的,凉风带着一丝雨水的味道从窗口处灌了进来。
刑天深吸一口气,举步走到半圆形的阳台上,眺望着远方的乌云,说道:"看样子这场雨是下定了,不知道雨后会不会是晴天呢?"
这句话彷若具有魔力一样,傀奇般的灌入了吕嘉诚的脑海中,好像木桩敲击大钟一样的敲击着他的心房。那死灰的眼神骤忽闪过精光,吕嘉诚停停顿顿地转向阳台,望着刑天那鬼神不及般的背影,"子、子爵大人。"
"是阴天还是晴天?"刑天转过身来,含笑地望着吕嘉诚,"你自己挑。"
"明、明白了......给我十天时间,我一定把金额悉数的奉上。"吕嘉诚妥协了,因为他不能接受"阴天"的打击,更何况"晴天"还会重来,何必要故意为难自己呢?
刑天走到了吕嘉诚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发展前途,希望你不要毁了。"说着,刑天瞄了一眼坐着的吕嘉诚,"跟我来吧,他们就快到了。"
见吕嘉诚站了起来,刑天冷冷一笑道:"民政官大人,不要让我看见不想看见的,因为这个是世界上不缺意外事件。"
吕嘉诚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心情,恢复到以前一副商人的嘴脸,尾随刑天来到城堡的大厅,暗藏一腔怒火的露出笑容与郭海瑞伯爵等人闲聊着。
蓦然间,伯爵夫人见红燕的眼神有异,顺势望去,见刑天手中把玩着一枚类似暗器的东西,心中不由的一愣,问道:"小天,你手中的是?"
"暗器手里剑的一种,名为十字手里剑。"刑天含笑地看了一眼十字手里剑,扭头望向返回没多久的红燕,"红小姐,如果我没有猜错,两小时前你已经在主教大人那里见过了。
"
红燕面部泛着凶煞,咬牙切齿般地说道:"是的,两者一摸一样。"
望着刑天手中的十字手里剑,红燕知道刑天被威胁的可能性已经很低,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刑天派人去威胁红衣主教;然而,派去的人绝不是战狼,因为早在几天前红燕就已经在城堡布下了一种没有任何伤害的术法屏障,且术法屏障一般只是在夜里启动,主要是用来侦察是否有人夜出城堡。
伯爵夫人虽说看不见红燕面具下的脸色,却是能感觉到话中的火药味,眼光透着疑惑的神色望向刑天。
刑天伸手拿起眼前长方形矮小的茶桌上排放的水杯,顺便将十字手里剑置于桌面上,他并没有喝水,"如果我没有记错,格鲁吉的历史上曾经有一位国王,他是被杀手了结的。"
郭海瑞闻言来了兴致,他想都没想地补充道:"小天说得没错,听说当时新任国王要为亡父报仇,悬赏三百万枚金币缉拿凶手与主谋,而悬赏的金额是历代中最高的,可惜,虽是抓到了主谋,凶手却是逍遥法外。嗯,说起来这件事情应该在八十前年了,被刺的国王是现任国王陛下的老太爷。"
吕嘉诚眼珠一转,"子爵大人,您的意思是说,那名杀手才是真正的杀手?"
含笑地点点头,刑天尝水润了一下嘴唇,"培养一名合格的杀手是要花费很大的人力物力,现任国王陛下对杀手非常的感冒,说句不好听的话,杀手可以随时随地的取下他的项上人头,就算身边有术士的保护也没有用。"
顿了顿,刑天说道:"想要培养一支黑暗中生存的超越杀手的武士部队,花费的人力物力暂且不说,仅是培训他们的方法就已经够头疼的了。"
隐约中,红燕感觉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刑天藉着讲述杀手的时候向自己透露了一些事情。
虽说现在无法理解,红燕仗着超强的记忆,把刑天说得话语刻在了脑海中。
"小色狼,你才多大呀?"秦小雪怪异地望着刑天,"这么小就谈杀手,小心晚上睡觉尿裤子呀。"迄今为止,秦小雪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脑海中总是有一个声音驱使她去接近刑天,但是,那张嘴巴又不受控制的处处和刑天作对!
不过,秦小雪却是相当的奇怪,那天是七月二十五日,正好是与狼幽会的日子,之后,秦小雪得到了炎狼留下的一封信,言明秦小雪配合刑天的一切行动!
但是,最后一句话是令秦小雪既是温暖又是不解,那句话就是——爱一个人,是透过他看到世界,得到整个世界;爱一个人,不是因为他而失去世界,不是除了他你便一无所有!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见刑天怪异地望来,秦小雪脱口冲着刑天吼道,看她一副要杀人的架式,想必伤势也复原的差不多了。
摸了摸鼻子,刑天默不作声,生怕秦小雪来个近身威逼,本来背部的那一刀就已经大出血了,如果再弄个鼻孔大出血,那后果可就有点不好收拾了。
闻听士兵传报德川康康求见,刑天淡淡的一笑,心中暗贊德川康康的办事效率很高。
德川康康走进大厅,对着郭海瑞等人礼貌地微笑颔首,站在刑天的身后说道:"子爵大人,事情办妥了,大概后天就可以开工。"
"开工?开什么工?"秦小雪与红燕异口同声地问道,二女互相望了一眼,各自甩头不理对方,好像二女之间在为了某件事情产生敌意一样。
"没什么,只想在城堡旁边再盖一座一摸一样的城堡。"环视了一眼大家惊讶的面孔,刑天喝了一口水,含笑地说道:"寄住在伯爵大人的家里实在不好意思,所以为自己盖一座窝;一切规划等手续都办妥了,后天就可以开工。"
"小天,盖城堡要不少钱吧?"郭海瑞伯爵明白城堡变卖的时候是不值钱的,也就是俗话说的二手货,而自己居住的城堡已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了,能卖个三分之一的价格就已经很好的了。
"五十万枚金币。"
"什么?五十万?"郭海瑞惊讶地站起身来大声道。闻听伯爵夫人的干咳声,他意识到失态了,干笑一下,坐下后说道:"小天,城堡包工包料加上高等价格的装璜最多也就十万枚金币呀,你一下子用了五十万枚金币,这......这钱?"
"先从财政里面预先支出,十天后就会返还。"含笑的眼神看了吕嘉诚一眼,刑天想了想说道:"大凡贪官,最喜欢承揽工程的建设,因为承包工程名正言顺,是为国家办事,办得好了,颜面上也有光彩。最重要的就是承包工程获利最多,有时一个工程可以得到的利益一辈子都享用不尽。"
道明不想用外人的理由,刑天继续说道:"如伯爵大人说得一样,同样规模的城堡也就三万至十万枚金币,我一下子就用了五十万枚金币,任何人听了这个数字都会怀疑的;不过嘛,我认为这五十万枚金币花的很值,如果按照我原先的想法,城堡的耗资是在一百万枚金币的。"
"一、一百万,可以盖一座王宫了。"郭海瑞心惊胆颤地说着,也想不通刑天哪来这么多钱:"小、小天,能告诉我这钱是怎么用......用的吗?"
如果城堡真的要斥资一百万枚金币,大概用铜都可以铸造起来了。
"哦,我只是提了一个大体方案,具体的花费阿康知道。"说着,刑天示意德川康康解释一下五十万枚金币是如何花掉的。
想了想,德川康康说道:"南港附近的山区有个採石场,建堡的原料就是那里运来的,成本大概在一万五千枚金币;木料是从山区里面伐来得,大概会耗去九千枚金币......"德川康康恍如记事本一样,一样一样地道出工程的花费。
在郭海瑞听到雇佣劳工的价格时,吓了一大跳,质疑地望着德川康康:"阿康,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伯爵大人,我没有说错,雇佣劳工的价格的确是一天一枚金币且包吃,这是子爵大人亲口吩咐的。"
郭海瑞不可置信地望着刑天,那表情好像在说:你有钱也不能这样花啊,赶快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
"南港的贫民窟相信大家都知道,四千名劳工都是那里雇来的。"
刑天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说道:"贫民窟内的居民多数是处在温饱线以下,每户最多的钱财也就是一枚金币,月收入除去日常开销以外,每月能余下一枚银币就已经算是很好的了。按照伯爵大人城堡的规模,和我雇佣的人力,大概三个月就可以完工了,不过,我降低了他们一半的工作时间把工期拖至半年。换句话说,我负担了整个贫民窟的人口半年的伙食,劳工半年可以净赚一百八十枚金币,如果在别的地方,这一百八十枚金币足够他们活一辈子的了。"
"喂,小色狼,冤大头你也当,你的脑袋是不是秀逗了?"
刑天神秘的一笑,没有说话。
"这钱花的值。"郭海瑞自叹不如,却又受不了秦小雪的连连追问,因然解释道:"据我了解,贫民窟大概有三万多的常驻人口,小天不但负担了他们半年的开销,还给了他们足以养活一家老小的钱财,换句话说,小天给了他们一条活路。"
停了一下,郭海瑞继续说道:"别小看这一百八十枚金币,在别的地方这钱可是一个小地主的全部家财。唉......只不过是一个城堡的承建工程,现在变成了网罗民心的工程,恐怕日后没有人敢说小天坏话了,至少在贫民窟是这样的。"
说到后来,郭海瑞变成了自言自语,因为他知道这项工程一旦启动,刑天在南港的声誉就会水涨船高,朝中如若有人想要动刑天,恐怕他们首要考虑的就是刑天在南港的声誉,这可是一把万能的保护伞啊!
"远东有句俗话: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刑天一脸轻松神色地说道:"他们是弱势族群,需要不是大鱼大肉,也不是呼风唤雨的权力,而是一群只求生存的人。相比之下,他们就纯洁了很多。
不过很可惜,没有多少人想要和那些贫民打交道,而他们也是生活在南港的最底层的一群人,虽说他们是南港不可缺少的劳动力来源,却是得不到应有的报酬。"
"小色狼,你想说什么?"
"小雪。"郭海瑞伯爵沈颜地说道:"贫民窟里面的人多数都是早就认命的,我想小天已经开始命人召集劳工了,他们誓死保护小天是必然的。如果有人传出小天有难的消息,光是他们来一场大罢工南港就会陷入半瘫痪的状态,这样当权者再不妥协,恐怕他就是无可救药了。"
"哇,小色狼,你还真不要脸,连他们都要利用。"
刑天呵呵一笑,"别说得那么难听。"
红燕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小心他们口袋里面的钱被人盯上呀。"
见刑天的眼光有异,红燕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当看见桌面上的十字手里剑以后,红燕内心一凉,已经明白刑天将会出动人马保护贫民窟内的居民,也可能让他的部下隐藏在贫民窟内,甚至会利用一些死亡事件,因为八七事件的风波仅是刚刚开始!
"小天,你还有别的计划吗?"伯爵夫人含笑地问道。
"有是有,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说出来。"刑天扭头看了一下墙壁上的挂钟,"两点了,他们也该来了。"
八七事件的风波刚刚开始,刑天就开始启动民心工程,不难看出民心工程在八七事件中所起的作用,只不过外人最多只是了解到皮毛而已,真正的目的恐怕除了刑天以外无人可以知晓。
城堡的大厅内,郭海瑞伯爵等人正在苦苦思寻着八七事件与民心工程之间的关连,以及尝试着联系着将来的时日会有何种情况发生。郭海瑞不愧是领军打仗的将才,隐约中,他意识到刑天将会把四千名体魄不错的劳工转化为一股不可互视的武装力量!
格鲁吉的法律规定,不论任何身分,皆不能以任何理由组建超过三百人的武装力量,否则,国家将会视为谋反将其驱逐出境,情况如若严重将会对其发动军事打击!因此条法律,在格鲁吉注册的佣兵团队伍很少,大多都是到邻国注册佣兵团。
如果刑天拥有一支四千人的武装力量,不亚于握着一张王牌,但是,如果被人抓住把柄,将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细想其中的原由,郭海瑞不明白刑天怎么巧妙转移,却是相信刑天会成功,而那支四千人的武装力量将会敌人的一块心病。
正当郭海瑞伯爵思量刑天有无其他辅助手段之际,一名士兵来报红衣主教与特使魏修贤联名拜访。心知不能拒绝,郭海瑞伯爵连忙起身出门迎接......
三人边走边说地进入了城堡的大厅,而红衣主教与魏修贤初见刑天时,内心也生出了刑天是否受伤的疑问!
一阵场面话,魏修贤面露担忧神色问道:"子爵大人,您的伤?"
轰然一声雷响,随即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大厅的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侍女小青连忙取来油灯,拿开玻璃罩后点燃了灯芯,其后乖巧地站在了伯爵夫人的身后。
刑天伸手抓了抓膝盖,"小伤而已,无需紧张。"
红衣主教眉头一皱,目光凝聚在刑天方才抓过的膝盖上,以他亲身的经历来讲,刑天的膝盖上有伤疤,且到下雨的天气是又疼又痒,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蚂蚁跑进体内的一样,问道:"子爵大人,你身上有旧伤?"
"什么旧伤?"秦小雪白了刑天一眼,"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一块好的皮肤,皮肤就像碎布缝起来的衣服一样。"
刑天笑着摇摇头道:"小雪,我的确是缝上了伤口。"
秦小雪自感心头怪异的一热,口上不饶人地说道:"我不信,把衣服扒下来给我看看。"
说着,秦小雪就要上前扒下刑天的衣服。
刑天惶急地起身避开秦小雪,内心怕怕地站在椅子后面,鼻息浑浊地望着秦小雪,"喂,我现在可是重伤号,不要再碰我了啦。"
"我不碰你......"秦小雪连忙收口,脸颊泛起红晕,佯装一脸无事的样子,怒指刑天吼道:"我就不信你会缝伤口,不脱你衣服验证一下,打死我都不相信!"
刑天抹去额头渗出的冷汗,不得不妥协地说道:"好,我脱我脱。"说着,刑天气喘吁吁地坐回了椅子,脱衣的时候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
惊雷一闪,一道彷若蜈蚣一样的伤疤展现在大家的眼前,室内一下子静了下来,除了伯爵夫人事前看过以外,其他人的心中无不胆颤,暗奇这要多强的忍耐能力?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红衣主教。他在进入大厅的时候就已经看见茶桌上的十字手里剑!不动声色的与红燕取得眼神交流,也明白了是谁恐吓自己,但是,他没有想要刑天会用针线来缝补伤口,此种匪夷所思的做法至少神秘大陆上没有出现过!
眼前尺余长的"蜈蚣"伤口,红衣主教不难证明刑天的忍耐能力,暗忖一位貌似十三四岁少年居然有此能力,且身上的皮肤真的和秦小雪说的一样——就像碎布缝起来的皮肤!
如此这般,红衣主教不敢想像刑天那刀光剑影般的生活,终于明白刑天为何是他今生最大的对手!
"哇,还真的把伤口缝起来了。"秦小雪不自觉地伸出了食指,想触摸一下,却又遭到战狼的阻止,她心下一火,冲口吼道:"挡在中间很好玩啊?"
心知秦小雪的习性,伯爵夫人立刻拉住了秦小雪的手腕,制止了她的胡闹,不过秦小雪坐下前冲着战狼怒哼了一声!
战狼没有理会秦小雪,闻到空气中有血腥味,连忙跑到刑天身后看了一下他的伤口,担忧说道:"主人,您的伤口裂开了。"
"嗯,处理一下。"见伯爵夫人吩咐小青取来烈酒,刑天冲着伯爵夫人微微一笑,扭头看着魏修贤,"特使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最近我不能走出城堡,恐怕要耽误你核查南港的税收了。"
"没关系,子爵大人养伤要紧。"魏修贤实则没有想到一具尸体在刑天手里竟有如此之大的文章可作,他面露虚伪的表情,"子爵大人,外面都在传八七事件,您能给个说法吗?
要不然、要不然我无法向国王陛下交代啊。"
"嗯,我说话恐怕没有信服能力,民政官大人可是先你们一步调查了,他说话是最有说服力的。"说着,刑天眼中带笑地望着吕嘉诚。
低头想了想,吕嘉诚一脸正色地说道:"特使大人,刺客行刺子爵大人一事,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只不过这案件牵扯的太广,我一人无法担待,所以,我想起草一份案件备忘录,快骑加急的送至国王陛下的手中。"
魏修贤已经猜出这是刑天的苦肉计,却是无法对他人说出真相,又害怕受到无谓的牵连,他沈吟了一声:"陛下震怒是一定的,不敢说会发生什么事情,主教大人,您看这件事情?"
在场之人除了吕嘉诚以外,内心都知道了八七事件其实是一场布局,但是,他们是不可能讲出真相的,唯有以假当真方才能渡过这场由刑天一手导演的政治风暴!
红衣主教故作思量,"特使大人,刺客行刺已成定局,案件定会牵扯到很多人,说不定有的人还有爵位在身;吕大人虽是掌管南港的民政,却是没有爵位在身,面对那些有爵位的人是没有办法的,我看这件事情呈交上面是最好的方法。"
吕嘉诚在南港经商已经十几年了,隐约中能感觉到魏修贤等人都不想介入八七事件;再加上刑天一手操办的民心工程,谁要是沾了八七事件的边谁就有可能身败名裂,而刑天可以把矛头指向任何一个他想剷除的人,其后果是显而易见的。
想到这里,吕嘉诚心生一计,他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在我上任以后,居然会接二连三的出现治安问题,最近的扶桑浪人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大白天的都敢打家劫舍,看样子伯爵大人应该准备接手了。"
郭海瑞不难明白吕嘉诚话语中的含义,那就是调动驻港部队实行军事管制,然而,刑天给他的那封信中却是明言绝对不能动用驻港部队,因为军队一旦插手,事情将会越闹越大,以至于到最后都无法收拾。
"唉......你不知道啊。"郭海瑞伯爵很是辛苦地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长吁短叹地说道:"扶桑浪人捣乱南港治安的确是一个头疼的问题,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军队也不能乱抓人的,要不然很容易引起民变;再说了,没有国王陛下的命令,谁敢调动军队呀,万一被人扣上一顶犯上作乱的帽子,我哪能受得了?"
红衣主教心感一愣,暗忖老郭子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口才了?先是拿舆论驳击,后又祭出国王陛下,最后还牵到身价性命,这是以前的老郭子吗?
扭头望向郭海瑞伯爵之际,红衣主教无意中看见了刑天嘴角闪过的笑意,内心瞬间刑天已经说服郭海瑞配合他,心念一动,"老郭子,你是万万不能调动军队的,除非是突发的军事入侵,要不然连我这个做老友的都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大家心里面都有苦水,谁叫我们当的这份苦差事,如果国王陛下容许,我将会找个时间辞去南港的军政职务。"郭海瑞藉机道出了退出政治圈的念头,虽说不能完全降低政敌心中的防范意识,却是增加了一点安全的保障。
剧烈的咳声传来,刑天来不及捂口鲜血就已咳出口腔,他一脸不在意的样子,接过德川康康递来的手巾,拭净了嘴角血渍,"诸位,实在很抱歉,我要回房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