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探查
乌云突然直起身，说了声：“不好！”
崔成问它怎么了，它回道：“L省的安全区也有巨蛋。”
崔成立刻明白它的意思，这边的蛋刷能破壳，安全区的也有可能。
假设破壳的小飞行生物与‘妈妈’有某种感应，那安全区就危险了。
无奈现在没有手机电话可用，崔成想到这一点却没办法立即通知安全区。
他连忙上车，带着乌云往L省安全区赶去。
他知道车速赶不上飞行生物的飞行速度快，他只能尽量快点。
等他赶到L省安全区，看到地面建设仍在继续，上次被变异蜘蛛毁掉的设施重新布置起来。
他拿出通行证，一路顺畅进入安全区内，之前接待的负责人不在，有另一个年轻人来见他。
崔成把从矿井实验室捡来的资料全部交给年轻人，包括乌云拆下来的电脑硬盘。
“所以上次送来的巨蛋破壳没有？”崔成着急问道。
“很遗憾，蛋没有孵化。”年轻人并不知道崔成在担心什么，露出遗憾的表情。
“那就好。”崔成松了口气。
“啊？”年轻人疑惑。
“哦，那个蛋非常危险，如果孵化，可能会给安全区带来灭顶之灾。”崔成讲述了他在矿井实验室看到的一切。
“竟然是这样，那确实，幸好这边的是死蛋。”年轻人穿着白大褂，戴着副茶色框眼镜，面容年轻，头发却提前退休不少。
“我叫程烨，以后我就是负责和你沟通工作的人。”年轻人这时才有机会介绍自己。
“你好、你好。”崔成刚刚急着知道巨蛋破壳的事，没给他机会自我介绍。
两人聊了聊，关于灰盘怪的死，乌云拿出一块灰盘怪的残肢，它体积太大，乌云的系统仓库里没地方装它，所以只割了一块拿来，给安全区研究。
就这么一块程烨也觉得很珍贵，立刻用密封袋装好、送去冷藏。
得知安全区的巨蛋是死蛋，崔成终于松了口气，到外面找罗锐他们。
罗锐和田若若他们在训练室，崔成没去打扰他们，到安全区附近去转转。
他和乌云打算去稍小一些的城市试试水，有了皮搋子这种群攻武器，他迫不及待想再用一次。
但也不是那么着急，来都来了，他见见罗锐他们再走也行。
晚上罗锐他们结束训练，听说崔成来了，立马去找他，上面给崔成安排了一个单间，算是特殊待遇。
配合通行证，意思就是崔成随时可以来，并且长住、短住都行。
四人在崔成的单间聊天，听崔成说飞行怪物能吸光一只‘飞碟’，他们也是感到心惊。
安全区地下基地能不能顶住这种级别的吸力，他们心里没底。
幸好安全区得到的巨蛋是死蛋，否则他们经历一次变异蜘蛛袭击，还没恢复好，再来一次母舰级别的怪物袭击，安全区恐怕要废。
崔成把情况反映上去，他就是希望安全区能做好准备。
以后真有可能发生接连不断的怪物袭击，原有的安全区防御系统，显然不够牢靠。
几个聊了会儿，一起吃饭，崔成给他们看了唐馨送他的车。
徐翼远和唐馨还没回来，所以崔成没见到他们。
崔成带着三人出去兜风，罗锐和田若若、林雨薇三人自打灾后就没坐过车。
“这车太可爱了！好想要一辆！”田若若见到这车的外形就在尖叫。
“还能在水面上开？也太牛吧？”罗锐灾前是骑行者，他太知道路况糟糕有多烦人了。
有这水陆两栖车，什么天都不怕，哪怕是暴雪天，它依然能在雪层上面开。
“可惜不能量产。”林雨薇叹气。
这是唐馨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凑起来的车，她自己都舍不得开。
她现在越来越忙，而且怪物越来越强，已经不像灾变初期那么‘闲’，根本时间再去攒辆车。
加上消耗积分的地方太多，她和她的系统，日子过得也是紧紧巴巴。
罗锐三人虽然羡慕，却也知道，这是唐馨为感谢崔成清除怪物隐患，保证了她平安完成任务才送的谢礼。
谁能同时解决一火山口的巨蛋？
罗锐三人自认不能，也就没啥好想的，只替崔成感到高兴。
崔成要去更危险的区域了，有这辆交通工具在，他出行也方便。
在野外兜着风，崔成想起上次蜘蛛袭击，安全区都这么惨，那些在野外村子里的小营地，不知怎么样了。
田若若说：“他们没事啊！”
崔成不解：“没事？”
安全区都被变异蜘蛛覆盖了，野外的小营地，怎么会没事？
田若若说：“变异蜘蛛越过了他们，没有攻击那些小营地。”
崔成奇了：“越过他们、看到他们没有？”
田若若点头：“看到了，当事人说那蜘蛛就从他们脚前爬过去的，没有攻击他。”
罗锐想起是崔成干掉了蜘蛛头头，于是问他：“你不是见过蜘蛛的头儿吗？没问出点什么？”
崔成把杀蜘蛛男和蓝斑蜘蛛的事详细给他们三个讲过。
他摇头：“那是个变异人，问什么呀，没法交流。”
林雨薇开口道：“既然是有组织、听命令的蜘蛛，避开闲杂人等，只攻击目标区域内的人，也是可能的。”
田若若皱着鼻子说：“那些蜘蛛太恶心了，数量又那么多，都被同一个变异人控制，好可怕啊！”
崔成后来也没再想这些问题，比如蜘蛛男为什么要攻击L省安全区，别的安全区，他去过没有？
又为什么越过野外村子里的小营地，死守在大营地不动。
然而目前他们没人和变异人交流过，变异人怎么想的，他们不知道。
只知道变异人也有自己的目的，有想法、有计划。
“一个变异人就能对付一个省级营地，那一百个变异人呢……”田若若想想就觉得可怕。
“倒也不是所有变异人都有那么恐怖的能力。”崔成见过好几个像野兽一样的变异人，没别的本领。
“看比例喽，我们还不知道有多少变异人类，也不知道这些变异人类中有多大概率会出现一个BOSS。”林雨薇说道。
这事不管怎么看，未来的形势都会越来越严峻。
崔成冷不丁想起件事来，他问罗锐：“南边没有人过来吗？”
北边地广人稀、相对来说怪物也少，整天夏天，崔成没有见过南边来的人。
他一直在公路上走来走去，碰到的匪徒都是本地的。
没见过任何逃往北方的南方人。
“过不来吧…”林雨薇猜测。
陆地没有、海上没有、空中也没有，崔成觉得有点不正常。
官方或许派人联系过、亲自去看过，但没人提，八成是有去无回，便不再派了。
崔成连北边的大城市都没敢去看过，更别说人口更加密集的区域了。
崔成开车回到安全区，晚上在单间里住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走，徐翼远和唐馨回来，算是见了一面。
然后崔成就开车驶向H省，他想知道H省的森林安全区怎么样了。
正好可以在路上，绕去城市看看。
有汽车之后方便多了，他也不在野外杀怪了，来回这些趟，能收的物资他都收了，目前他要做的就是探索城市。
他先开车直奔H省，到了这边，他没敢直接去省城，挑了座三线城市。
他选的这座城市人口不算多，属于资源型城市，老人比较多。
变异潮爆发时，他是怎么逃出城市的，他仍然记得清楚。
老年人想在那种情况下逃生，只能坐车，除非体能和腿脚和年轻人一样便利。
崔成开车来到城市外，几十公里的地方，先观察了一下，再一点点靠近。
他先看的是空中，有没有飞行的怪物盘旋在城市上空。
观察了两个小时，没发现有飞行怪物，才曳继续向前开。
到了近郊，他仍未发现有会飞的怪物，安心了不少。
因为离得近了，能听到城市里有各种非人类的叫声。
城市听上去很‘热闹’，他在城市边缘下车，让乌云把车收进系统仓库。
他打开胸前的护盾，步行走进城市。
在城市边缘也没看到怪物，只闻怪物声，不见怪物影。
他向更深处走去，忽然，他感觉身体一凉，这种凉像是夏天突然走到商场门口的空调风口下方。
然后继续向前走，凉意渐消，最终感觉不到了。
他抬头观看，并没有发现空调一类的机器在头顶或周围。
他后退，想再感觉一次，还是没变，有凉气吹遍全身的感觉。
凉气固定在一个位置出现，他换了几个位置，发现这凉气几乎在一条直线上都有。
他在凉气下方走，一直感应着凉气，用脚在地面划出线。
随即他发现，这些线果然能连成一条长线。
“会不会是那个谁说过的城市护罩？”乌云手指敲敲脑袋说。
“能防住各种弹的那个？”
“对，能防住所有热武器攻击的那个，保护了城市中的怪物。”
“是吗？”崔成的手来回在凉气下扫过，没感觉到任何阻碍。
“试试？”
“拿什么试，上次缴获的热武器，你不是用来换鸭蛋了吗？”
“那是重武器，小的我还留了点。”乌云来到凉气层外，从系统仓库里拿出一颗手雷，拉开保险等了几秒，扔向凉气层。
崔成已经躲到路边的卡车后面去了。
手雷在虚空中撞上一股无形的力量，啪嗒掉在地上，没有爆炸、变成了废铜烂铁。
崔成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看着，没有错过刚刚诡异的一幕。
乌云跑进来，它在外面连冲击波都没有感觉到，里面更是。
它觉得已经不用试了，事实就是，这凉气层就是护罩。
它不阻挡活物，但能扛住热武器攻击。
“这是什么原理呢？”崔成惊奇。
“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一点我知道，用系统仓库能把热武器运进来。”乌云又拿出一颗手雷。
同样是拉开保险扔出去，手雷掉在地上，还是没炸，又变成一块金属疙瘩了。
“好吧，运进来也没用。”乌云放弃尝试。
“这护罩也太古怪了吧，哪来的技术呢，变异怪物？不像啊……”崔成边走边念叨。
“你没觉得，这就像人类一些记录中提到的养蛊吗？”乌云跳到他肩膀上蹲着。
“你是说……在护罩内，培养出越来越强大的怪物？”
“对，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咱们能进来能出去，怪物应该也能，怎么保护它们不跑出去？”
崔成不认为现在城市中还有足够的活人，能够吸引怪物群留下。
他们走的是进城公路，在凉风护罩内外十几里区域内，他们没见到有怪物。
“你记得纪予提到的召唤吗？”乌云突然问。
“记得。”崔成想了想说：“你是说，怪物们被更厉害的怪物控制着，所以不会逃出去？”
“有这个可能。”乌云在见过蓝斑蜘蛛和红斑蜘蛛后，觉得由一只‘王’怪，统治着一大群普通怪是很正常的事。
“那它们吃什么？”崔成问完，便产生了一个想法，“形成自己的生物链了？”
大怪吃小怪、小怪吃更小的怪，而更小的怪拥有极强的繁衍能力，和极短的生长周期，在城市中倒真有可能解决食物问题。
毕竟他没发现有怪物是需要营养均衡的，也没见它们吃水果蔬菜。
他大胆设想，像变异蜘蛛那么恐怖的数量，够一座城市的所有怪物吃了吧？
一人一统边聊边走，来到真正的城区，这边的景象，如同废土游戏的CG背景，破败的建筑、脏乱的街道，报废的汽车，还有随处可见的骸骨。
有动物的、也有人的，不知是什么时候死的，因为很可能是被啃得那么干净，而不是自然腐烂。
在大街和建筑中，偶有黑影闪过，崔成警惕地看向周围，怪物的吼叫声太多太杂，一时也辨认不清哪一声是哪只怪叫的。
崔成使用了旅行用的录像机，火柴盒大小、别在胸前，他准备记录下城市的一切。
“它们只是在试探，没有攻击，但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扑过来。”崔成开着录像机，乌云在旁边念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