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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狼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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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书籍名:《战狼旗》    作者:火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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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华才不管这话会不会让人笑话,反而一本正经的说:“姓罗的,今儿我就给你个实话:这世界上,敢绑架我王世华的女人的还真沒几个,你手下这个排长居然胆大包天的敢绑架,就表明他背后一定有更大的主谋,今儿你要不把人给我交出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这事也沒完,”

“噗嗤,”肖明义忍不住笑了一下,见王世华看过來,笑眯眯地说:“王家主,讲不定这主谋就是姓罗的自己,你让他怎么交人,”

得,这乱增添的太及时了,

王世华太需要这样的台阶,更需要转移罗宇的怒气,要不然,老这么强硬下去,这一仗将不可避免,

“放你妈的屁,”果不其然,罗宇一听这话,气的用枪指着肖明义,咆哮道:“姓肖的,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污蔑老子,”

吼完,赶紧对王世华解释道:“王家主,你别听这姓肖的唯恐天下不乱,乱嚼舌头,我罗宇虽然是个粗人,可也明白自己的力气有多大,还不至于蠢到乱惹事结仇的地步,”

既然罗宇语气中有了服软的意思,王世华正要借坡下驴,却突然想到:如果就此收手,还怎么试探其他几家的反应,于是,冷笑一声,道:“罗营长,话不说不清,理不辩不明,今儿这事是你手下勾结地痞流氓意图绑架我的女人在先,这个事你承不承认,”

承认才见鬼了,那不是打自己脸面么,可要不承认,又恐王世华借机生事,罗宇只得推脱道:“我也是刚接到消息就赶來,具体的细节,还得调查一下,”

“少跟我扯淡,”王世华又如何肯跟他纠结于调查之事,那不是打自己脸么,,小妾被绑,就算沒被那啥,但谣言可怕,传來传去天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王世华一挥手,叫道:“我只晓得,既然是你的人不对在先,你这当营长的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管教无方是跑不了的,所以,你要不给我一个交代,今儿我就给你和你全家一个交代,”

罗宇的面色立即阴沉了下來,王世华则走到太师椅前坐下,冷笑的看着,

刚刚还有点缓和的气氛,顿时又剑拔弩张起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王世华等的有点不耐烦,想着是不是真跟沉刀营干一仗,打疼他们,让他们以后不敢多事之时,却见薛成业骑着快马,带着上百人跑來,远远就大叫:“住手,都快住手,”

有意思的是,这百十來人中,只有薛成业的警卫班是军士,剩下的全都是当地的税兵,也就是薛成峰的手下,

王世华一看那些由地痞流氓转正为税兵的土匪样,冷笑着讽刺道:“哟呵,薛仁峰,胆儿肥了哦~,居然敢搬兵跟我放对,可以嘛,”

“王大哥,您高看我了,就是借我个天做胆,也不敢跟您叫板,我只是陪我叔來看热闹的,真的,”

一旁的薛成业则笑道:“王家主,有么子事大家都是可以坐下來谈,万事好商量的嘛~,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薛仁峰沒堵住罗宇,却成功的在半道堵住了叔叔薛成业,薛成业本以为是外地人來此闹事,还想着去威风一把,结果,听到侄儿一说事情的起因,直接怒吼了一句:“狗日的王贵贵,真他妈的眼睛长到屁股上了,居然敢绑那个杀人魔王的堂客,找死你也别连累老子啊,”

高度决定着眼光,薛仁峰只是看到了王世华的嚣张,可薛成业的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不好,该不是王世华勾结王贵贵來演戏,意图吞并沉刀镇吧,

想到这儿,他就不得不硬着头皮來劝架,

薛成业这话如果是另一个官场的老油条听來,定会明白其中的真谛:官场中,沒到最后,大家都爱私下里斗个不亦乐乎,所谓好商量,就是指可以关起门來,协商着怎么给你出气,

只是很可惜,王世华虽然聪慧过人,但沒经历过官场,不仅沒听懂,反而以为薛成业是仗着镇长的身份,想要压他,顿时冷哼一声,道:“薛镇长,要是我派人把你堂客绑了,然后告诉你可以坐下來慢慢商量,你乐意不,”

薛成业一愣,心头郁闷极了,一时还真沒回神來,

王世华一看,皮笑肉不笑的说:“只要你点个头,今儿这事,就算过去了,”

薛成业一听,心头委屈极了:老子是來息事宁人的,怎么反而陷进去了,当我脑壳进水了,会大失水准的來替人抗雷,

苦笑着摇摇头,回头看了眼罗宇,无意中看到罗宇身前的尸体,心头一跳,急道:“王家主,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而且是出在我的地头上,怪我治理无方,还请王家主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卖我个面子,这事明天再讲,如何,”

容不得薛成业不急:这都死人了,表明了王世华找事的力度,死一两个自己还能捂得住盖子,要是不快刀斩乱麻,让双方火并起來,看这形势,绝对会死一大片,不管结果如何,自己这官是当到头了,所以,他本着官场的习性,还是想私下里化解了这事,

王世华不给罗宇面子,反而逼迫对方,一來是要压制对方的气焰,二來是试探沉刀营的底气,可对于薛镇长,他就可以考虑给对方‘面子’,因为这样一來不仅可以暂时避免打火并,还能将事态维持在一定的火力,迫使另外三家跟方县长表态,从而达到试探他们底线的效果,

所以,对于薛成业递过來的梯子,他站起來,微笑道:“行,老薛,看你的面,今儿这事,暂时就到这儿吧,不过,我王世华做事向來是先小人后君子,刚才罗营长不是讲要调查么,行,我给你们一晚上的时间,让你们调查个仔细,还是那话:你们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王家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薛成业大喜,抱拳笑道:“一定,一定,”

“狗蛋,带两个中队,把这几家铺子守住,闲杂人等不得进入,”王世华很不客气的下令后,对薛成业抱了一下拳:“告辞,”

又一招手,见四下的护卫开始向这儿集合,借着这点工夫,王世华微笑着向一旁的肖家俩兄弟抱拳一礼,道:“让肖大哥和二哥担心了,是世华的不是,在这里赔礼了,”

“王兄弟,你这是在骂我们么,”

一旁的肖明礼也笑道:“对啊,王兄弟本是到这里來游玩,却出了这档子事,我们不仅沒帮到一点忙,反而要王兄弟自己出面,我们兄弟俩心头愧疚的厉害了,”

“呵,呵,那行,小弟先行告辞,改日请两位哥哥喝酒,”

两人一愣,随即明白王世华这话的意思:王世华对这事绝不会善罢甘休,本是要睡在肖家的,如今却要搬出去,表明了是不想连累他俩,

“这怎么行了,王兄弟,我们俩兄弟虽然人微言轻,但出把子力气还是可以的,你就放心在家里住下,这点能力我们还是能保证的,”

“两位大哥仗义,世华铭记在心,不过,小弟还要跟家人见个面,所以……呵,呵,”

越是如此,表明王世华越是要把事闹大,

“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俩也不好强留,不过,王兄弟要是还把我们当朋友看的话,要有么子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可一定要派人通知我们,”说着,肖明礼瞥了眼不远处的薛成业,薛成业正好疑惑的看过來,目光一对视,肖明礼轻哼一声,对王世华小声道:“王兄弟,这事不易闹大,可得把握住关键点,”

“多谢肖大哥提醒,小弟心中有数,先行告退,”

留下一百人守在这儿,带着剩下的一百五十人,押着几十个俘虏,向王家在沉刀镇的货场而去,

一进入货场,王世华先让人给大家去弄些吃的,然后带着几个心腹來到货场后面的大厅,

经过这一闹,小梅不仅出了气,也见识到了自己男人的英雄气概,趾高气扬的跟着走进去……哪怕是这种性质的家族会议,小妾都沒资格参加,这是主母的权力,

王世华让大家都坐下后,却沉思起來,他不开口,谁都不好说话,整个大厅里只有王世华右手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上的“咚,咚,”声,

过了一小会后,小梅借着给王世华茶杯里添水的机会,问道:“老爷,这事你打算怎么做,”

王世华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周围,正色道:“二狗子,立即给老司城发封电报过去,让江叔连夜赶过來,还有,原本要从各处赶來的援兵减半,同时做好防御另外三家的准备,”

“家主,这个时候跟另外三家开战,是不是,”

面对王吉福委婉的提醒,王世华笑道:“福叔,不是开战,而是要有所防备,如今这事,讲究的就是个度,只要捏拿好了,对我王家的将來会有巨大的好处,所以,我才让江叔连夜赶來跟我商量这事,”

一听这话,所有人原本紧绷的面色都松了下來,紧张的气氛也活跃了,就连一向不爱说话的铁石头都主动开口问道:“家主,要不要我把罗宇给……”

看着铁石头轻拍了一下放在大腿上的枪,王世华摇摇头,

“家主,那我们接下來该怎么做,”

“么子都不做,大家先去好好休息一晚,”说着,王世华诡秘一笑:“明天大家都有的忙了,”

事实上,从事情发生的那一刻起,江阴县各方势力都有的忙了……

第两百三十章恶中之恶

与张家堡联姻,为王家的崛起找到了极有利的外援,

大败田家,完成了龙塘镇的统一,也结束了王家跟田家在龙塘镇这个泥潭里几十年的消耗,

接连整顿内部,完成了内部的统一,为王家的崛起扫除了内部的毒瘤,

打败肖兵,不仅凝聚了王家的人心,更是助长了王家的威名,

三炮干掉罗霸天,即宣扬了王家武力,又得到了巨大的财富,更是让王家的地盘几乎扩张了一倍,无论人力物力,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王家的崛起已势不可挡,

如今,伴随着王世华的再度发飙,并且是在沉刀镇这个极为敏感的地方出手,如同一把抓住了中枢神经区一样,牵动了大家的敏感神经线,谁敢掉以轻心,

夜色中,也许只有时间老人才知道今夜有多少信使穿梭其间,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各方势力都有了不同的反应,而且,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叹:王世华借題发挥的本事和手段,玩的是越來越炉火纯青了,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王家位于沉刀镇的货站里热闹喧天,可在后院的大厅里,王世华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目光阴沉,时而面有喜色……小梅轻柔的给王世华捏肩,细细地观察着自己的男人,心情随着王世华的面色变化而起伏,

“家主,有人求见,”

“二狗子,我不是讲了么,任何人都不见,”短短半个多小时,就來了五六波求情的,可见王贵贵能在本地称王称霸,有多少人在助纣为虐,

“不是,家主,是王贵贵的阿妈求见,而且落款却是个男人的名字,”说着,二狗子讲拜帖地上,

自古慈母多败儿,王贵贵的母亲求见,无非就是为救儿子一命來的,

王世华目光一沉,随意一翻,却发现上面拜帖人的落款是王喜明,王世华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想了想,确定自己沒见过这人,

沉思了一下,王世华抬头对小梅笑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王贵贵的阿妈來这儿,无非是想要求我绕王贵贵一命,可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王贵贵的问題了,你去找福叔,让他立即给你找几个会说话的老婆子跟你去见王贵贵的阿妈,要哭要闹还是寻死觅活,你就让那几个老婆子陪她玩,反正你就坚持一点:即不答应,也不反对,拖着,”

“好,”用女人对付女人,才是最佳办法,小梅正好排上用场,

等小梅下去,王世华突然想起:不是让世友去抄王贵贵的家了么,怎么会让王贵贵的阿妈跑到这里來的,这么多人难道连个人都看不好,

想到这事,王世华又想起防守东面放罗宇过來的那事,当时沒顾得上,现在正好问问,

“二狗子,我原先让你去查是谁防守东面,查的怎么样了,”

“家主,查清楚了,是张思男,因为沒有你的命令,他不敢开枪,加上人少,跟对方干了一架,还是被对方强行冲了过來,”

“么子叫不敢开枪,”王世华眼神一眯,道:“别人都强行冲关了,他还要等待命令,这脑壳也太死板了,这样,你让铁石头去抽他十鞭子,让他下次机灵点,”

如今大家都知道一个潜规则:让二狗子动手抽鞭子,表明王世华只是想走个过场;让铁石头动手,则是王世华要惩戒之意;要是让铁牛动手,那就是想要你的命了,

“是,”

见二狗子转身要走,王世华叫道:“再赏他十块大洋,表彰他遵守纪律,对了,我不是让世友去抄王贵贵的家了么,他怎么还把人给我放出來了,”

二狗子一愣,看了王世华一眼,快步而去,

不一会儿,二狗子回來了,给王世华禀报:“家主,他们冲进王贵贵的家时,听人讲王贵贵的阿妈到别人家做客去了,”

王世华心头这才松了口气:下面出了一件事,还可按特殊情况对待,情有可原,要是接连出事,那就只能是管理制度出了大问題,

想了一小会,心情有点烦躁,问道:“小梅在哪儿接见王贵贵的阿妈,带我去看看,”

來到偏厅,王世华制止了二狗子敲门,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用手指沾了点口水,在油纸糊的窗户面上点了个洞,窥视,

却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简朴的老妇人,边向小梅跪下边哭诉:“三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您看在大家是本家,我又只有这一根独苗的份上,跟家主告个罪,饶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一命吧,”

小梅吓了一跳,赶紧往左边走了两步,表示不接受长者的跪拜,

老妇人跪在地上,开始给小梅磕头:“老身如今是风烛残年,就靠着这么一根独苗过日子,要是贵贵不在了,老身今后可怎么活啊~,”

小梅是不敢接受长者跪拜,可她身边有五个老婆子,都是沉刀镇平日里沒事就爱东家长西家短的骂街高手,个个都是能说会道的媒婆,吵架本就是她们最擅长的本事,如今被找來发挥特长,自然开心,更何况每人先得了五块大洋,还言明事后定有重谢,自然人人兴奋,要不是对方一上來就求软,让她们不好发挥口才,否则,此时定然早已坡口骂街了,

年纪最大的那位都要六十了,见王贵贵的阿妈老是要给小梅磕头,迫使小梅连连躲避,心头來气,当仁不让的站在小梅身前,挡下对方的礼,眼神里明明充满了骄傲,可面色却凄凉,嘴里更是带着哭腔叫道:“王张氏啊~,你的苦楚大家都晓得,谁家沒有儿女,谁愿意看着儿子沒了,可做人得讲良心,这事不能怪我家三夫人,更不能怪我家家主,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沒管教好儿子……你看看你儿子惹了多少事,祸害了多少妹子,弄的多少人家破人亡……真以为天下无人敢治他,胆子是越发大了,做事越发无法无天,如今居然都敢绑架我家三夫人,你自己讲,要我们怎么给你求情,我们怎么有脸跟家主讲……”

王世华一听,心头就犯嘀咕了:听这口气,已经不是帮着挡事,而是对王贵贵充满了怨恨,难道这王贵贵真的弄得天怒人怨,

想到这儿,王世华脑子里好像想到了可以从这里对王贵贵下手,却又沒个头绪,失去了窥视的兴趣,眉头微皱的背着手转身就走,

“二狗子,派人去查查这王贵贵到底做了多少犯众怒的事,再把福叔找來,”

刚走回大厅,端起茶正要喝,就听护卫來报:“家主,黄先生求见,”

“黄先生,”

“就是在龙塘镇上教书的黄亚平,”

“快请,”

一身灰色长衫的黄亚平如今越來越有教书先生的风范了,走到哪都夹着一本书,见到王世华,黄亚平抱拳行礼:“见过家主,”

王世华正好有事要向他请教,微笑着伸手:“呵,呵,老黄,快请坐,上茶,”

上茶,喝了一口后,黄亚平又站起來对王世华抱拳躬身一礼,

王世华心头一惊,赶紧扶起他,问道:“黄先生,你这是搞么子,”

“家主,这一礼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代表沉刀镇的所有百姓商贩,向你道谢,”说着,强行对王世华躬身一礼,叫道:“在下代表全镇百姓,求家主为沉刀镇除此大害,”

“呵,呵,老黄你太客气了,坐,快请坐,”等黄亚平坐下后,王世华笑问道:“这么讲,老黄你是清楚这个王贵贵的事情了,”

“不敢隐瞒,我就是本地人,三年前离开,自然清楚这个王贵贵的事,”

“哦~,快讲讲,”

“家主,讲实话,心肠歹毒之人我见过不少,但绝对以这个王贵贵是恶中之恶,其所犯的斑斑恶迹,真是磬竹难书,在沉刀镇流传着这样一段俗语:天见贵贵日月不明,地见贵贵寸草不生,人见贵贵九死一生,”

王世华听的大为惊讶:“不会这么夸张吧,”

“家主,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听完后就晓得这话并不是吹牛了,”

“四年前,也是在这个季节,王贵贵带着家丁上山打猎,回來时遇见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小姑娘在割猪草,王贵贵就把这个小姑娘给糟蹋了,你讲这还佩当人么,可他倒好,不久,听人讲那小姑娘的父亲抱怨了几句,便带人闯进小姑娘的家中,当着对方父母的面又把小姑娘给糟蹋一次,这还不算,完事后还恬不知耻的要这小姑娘给他当五姨太,小姑娘的父母以小姑娘年纪小,求他等几年,结果,他亲自把小姑娘的父亲双腿打断,然后又糟蹋了小姑娘的母亲……后來,又多番侮辱,迫使小姑娘的父亲撞墙自杀,小姑娘的母亲投河自尽,而那小姑娘被他抢回家糟蹋了几天后,因为精神失常,老是以泪洗面,被王贵贵一怒之家掐死了,”(这可是真实故事,有文史资料可查,当然,名字和地点做了改动,)

王世华听得目瞪口呆:他虽然一向坚持只管自家的事,不愿意多事,可听到这样歹毒的事,心头还是忍不住怒火冲天,

沉默了老半天后,依然有些不敢确信的感叹:“世间竟有这样的畜生,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黄亚平苦笑道:“家主,我之所以走上如今这条路,就是因为当时气愤填膺的要杀他,却失手,被他打了个半死……”

后面的黄亚平不好多说,毕竟,大家阶级立场不同,但仅仅是这话,就让王世华确定了事情的真实性,

“那他们就沒报官,薛成业就不管管,”

黄亚平嘴角抽动了一下,眼睛里冒出仇恨的目光……

第两百三十一章下手之处

“报了,”黄亚平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冷笑道:“在那小姑娘第一次被糟蹋后就报了官,可薛成业不愿意受理此事,直接将他们乱棍赶走,”

“后來,小姑娘的父母实在受不了王贵贵的逼迫,又來报官,为了让薛成业相信确有其事,在堂上还亲自将小姑娘的衣服脱了,指着小姑娘身上……家主,你想想,这得多么悲痛,多么失望,才会当众剥自家姑娘的衣服,可你晓得薛成业最后是怎么判的么,”

王世华冷冷地听着,沒接话,

黄亚平自嘲似的笑道:“薛镇长的判决是:无理取闹,然后又将对方乱棍打出,”

“那县长了,”

“当时的田县长根本就不愿意受理此案,连法院的大门都不让他们进,小姑娘一家人求告无门,又不堪受辱,才不得不走上了绝路,”

王世华又沉默了一小会,沉声问道:“我看那王贵贵除了有点钱,在本地有几个人帮他外,好像也沒得么子厉害的,难道,他使了钱,才让这么多人帮他遮掩,”

黄亚平白了王世华一眼:王贵贵对于你这样雄霸一方的人來说,自然连个小爬虫都不算,说捏死也就捏死了,可对于普通百姓來说,他就是巨无霸的存在,你怎么能以你的身份地位來看待这事,

“他一开始沒使钱,只是在事后才给这些帮他打掩护的人送了份礼,”

“那为么子这些人一开始就肯帮他打掩护,”

“王贵贵的父亲是本地的大地主,肯接济百姓,对富户也肯帮忙,是个公认的大善人,但就只有王贵贵这么一根独苗,从小就娇宠坏了,十年前王贵贵因为杀了人,到外地躲了三年,他父亲花钱平息,又因交游广阔,被众人联名担保,因而苦主的家人就撤诉,政府也就不了了之,可这更加助长了王贵贵的恶性,回來后,越发嚣张起來……他父亲五年前因病去世,但有他父亲留下的众多人脉,加上他也有点会做人,在那些富户面前很是乖巧,让他几次犯事都被众人保了下來,使得他办事越來越无法无天,无恶不作……而最为主要的是,他的亲叔叔王喜明现在是州里的副州长,听说下一届很可能是州长,他的亲叔叔从小就是被他阿爹养大,又使钱助他在政界上一路高升,你想,有这么一位靠山,薛成业和田县长,如何肯为一个小老百姓而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王喜明,”王世华转身从桌边拿起那个拜帖递给黄亚平:“你看看,可是这个名字,”

“就是他,”黄亚平一看,苦笑着点头道:“不知家主打算怎么对待王贵贵,”

“我管他州长不州长,我只晓得,我王家人不是好欺负的,我王家的威名不是吹出來的,”

黄亚平大为放心,起身对王世华躬身一拜后,又有点担心的问道:“可是,他叔叔那边……”

王世华眼珠子一转,轻笑一声,说了句很有哲理性的话:“政府是政府,他叔叔是他叔叔,一码归一码,”

黄亚平还真沒听懂这话,不过见王世华信心十足,也就不好多问:如今敢支援游击队的大势力,只有王家,对于游击队來说,保持这条线,是重中之重,更何况,大灾将起,却只有王家的粮食堆积如山,要沒有王家的支援,游击队的日子铁定得更加艰难,这也加重了与王家保持良好关系的重要性,所以,黄亚平即为私事想求王世华杀了王贵贵,又为公事想提醒王世华,否则,他岂会把王贵贵的成长之路说的如此细致,

随即,王世华话題一转,笑问道:“老黄,你是专门过來提醒我这事的,”

“不是,学校放假几天,我正好到这里办点事,听到你的事后,才赶來的,”

什么放假,什么办点事,都是扯淡,你身为游击队的联络员,岂会无组织无纪律的乱跑,不过,这事大家心知肚明就成了,问个仔细反而有打听的嫌疑,

王世华举起茶杯向他一礼,黄亚平喝了口茶后,笑道:“对了,家主,有件事本來要回去再跟你汇报,”

來了,果然是有事,

见王世华放下茶杯,黄亚平小声道:“今年这大灾看來是免不了的了,您眼光高明,魄力过人,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是山上可能会更苦,希望家主到时候还能支援一点,”

“这是自然,”王世华点点头,道:“你们不破坏规矩,我王世华自然要讲信用,这样吧,到时候,按进价的一倍给你们,”

“太好了,我……”黄亚平喜的笑如花开:可以想象,大灾之时,粮食的价格十倍都不止,而王世华只按进价的一倍卖给他们,与白送差不多,

“你先别高兴,先讲好了,粮食你们自己吃可以,但不能接济别人,”

“好,”

“还有,大灾之时,百姓必然流离失所,你们不许跟我抢人,”这是王世华首次向人透露了一点自己图谋的目的,

“这样把,我们不主动出击,但对于那些自愿上山的,我们也不能不管,”说实话,他们自己都很艰难了,就是想救济大众,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王世华想了想,笑道:“好,就这么讲定了,”

“家主,这公事私事都谈完了,我还想以个人的身份向您进一言,”

“请讲,”

“家主,您的志向远大,无论是手段还是谋略都让我佩服,可讲句犯忌讳的话……”说到这儿,黄亚平看了眼王世华,见王世华一脸正色的看过來,笑道:“书上讲:不谋全局者不足以某一域,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时,您就沒有想过,您百年之后,下一任家主,他们如何发展,”

王世华还年轻,才22岁,可说到这个,他还是很有兴趣的,因为在他看來,只要与家族有关,无论提醒之事是好是坏,都是好事,

“老黄,大家自己人,你还跟我绕弯弯搞么子,痛快点,”

“呵,呵,家主,如今王家是强盛起來了,可我觉得,想要保持这种强盛,光靠开拓商路与猛打猛冲是不行的,必须要兴办教育,因为只有兴办教育,让大家都能识文断字,明白事理,才能保持王家的万事昌盛,”

“讲的太有道理了,”王世华一拍大腿,大笑道:“我阿爹当初为了让我们读书,就讲过:秀才打不过大老粗,但秀才的脑袋能打死成百上千个大老粗,话粗理不粗,跟你这话是一个意思,”

随即,王世华对于有本事的人的敬重就显现出來,站起來,对黄亚平抱拳躬身一礼:“黄先生,如果我王家真能万世永昌,全是因为你今日这一番话,我王世华代表王家,谢你提点,”

“家主,你这是搞么子,快起來,起來,”

两人又坐下后,王世华笑道:“老黄,我王家如今也算是重视教育了,在王家坪和龙塘镇都办有小学,你觉得还缺点么子,”

“家主,小学所教的东西,只是让娃娃们识文断字,可想要大家的脑壳比别人聪明,还得多学点更好的学问,办中学就是最好的一条道路,而我们县目前就只有县城里有中学,能进去读书的也就那一百多人,这远远不够啊,”

“我晓得了,学校好建,可……”话沒讲完,王世华就兴奋的笑道:“哈,哈,老黄,你提醒的太好了,”

“家主,怎么了,”

“我一路上都在为一件事担心,现在经你提醒,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家主,么子好办法,能给我讲讲么,”

“我一直在想,大灾一起,百姓流离失所,可我老是接济也不是个事,而且放着这么多劳动力不用也挺浪费的,就想着怎么利用这股劳动力,如今正好可以让他们修学校,如此一來,百姓有饭吃,我又能解决了劳动力的问題,而且还能吸引人才,安定人心,岂不是两全其美,”

黄亚平直接对王世华竖起大拇指,拍着马屁:“啧,啧,难怪别人都讲家主机智过人,只从这一件事上就知传言不虚,”

“好了,老黄,你就别怕我马屁了,学校的选址和修建,我会找人办,可教书的先生是个大问題,这事,得你來主办,”

“好,”

“不过,老黄,我们还是那个约定:教书可以,但不许给我王家子弟灌输你们的思想,”说着,还嘀咕一句:“我可不想他们长大后來斗我这地主,”

老黄亚平苦笑着点点头,

“对了,老黄,你觉得对这个王贵贵,我该怎么处理,”既然聊开了,王世华也想问问他的意见,

“家主,您一向看重百姓,难道您就沒有想过,这事,可以借助百姓的手,不仅能铲除王贵贵,还能为您赢得全镇百姓的拥戴,”

“哦~,还有这等好事,快讲讲,怎么搞,”

“很简单,派人去宣传,就讲您要公审王贵贵,为百姓出一口恶气,让大家都來讲讲王贵贵的恶事,我保证全镇百姓事后都会把你当菩萨一样供奉起來,”

王世华立马就明白了这里面的真谛:红军之所以能得百姓拥戴,游击队到现在都还能存在,靠的就是百姓,而这事如此办,不仅跟自己的目的沒有冲突,反而还能获得民心,为将來吞并沉刀镇打下坚实的基础……

“太好了,我这就派人骑快马去宣传,”王世华笑的如同一只狐狸,看着黄亚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不过,老黄,我支援了你们这么多,你们是不是也该回报我一点,”

第两百三十二章可别逼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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