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曾几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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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心脏处传来了过来，仿佛美丽的琉璃破碎的声音，那一声，打破了那已然构建好的美好世界，那一声，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发颤。
眼前的彩色世界忽然间暗了下来，即便是那猩红的血色也抵挡不住这灰白的侵蚀。
还记得吗……记忆里出现多次的那个大咧咧的笑脸。
如同现在，站立在自己面前，张开双臂保护着自己的挚友。
不同的是，在这一瞬间，他是直接面对着自己，一副很常见的大咧咧笑脸。
在那笑脸上的蓝宝石般的眸子有着只是胜利的喜悦，以及保护了自己好友的成就感。
为什么你还能这样笑出来，你可知道，那流失的血液可是你的生命啊……
盯着那胸膛处不停流出血液的伤口，以及那重剑穿插在腹部的恐怖景象，王立洁净的泪水忽然从那染血的眼眶流出，将那猩红的血迹给冲出一条白线，血红的世界瞬间隐去，那黝黑的瞳孔一直收缩着，不停在颤抖着。
“小……西！”王立呆了，忽然间，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做些什么，恍如一个站在十字路口的孩童一般，不知所措。
伴随着大量的血液流出，那一股股力气仿佛也就此离西比远去，终于是支撑不住了，西比脚下一软，侧倒在了地上。
“小立，呵呵，我好像没力气了……”西比歪着头，眸子中的光芒在缓慢的消逝。只见他勉强的说出了这句话。
他真不知道吗，此时的他，那重伤之下所带来的后果。
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不想自己的好友为此而伤心，所以，他只能装出跟平常一样的表现。
如同以往，他将那浓郁的不甘心深藏在了自己的心中，没有表现出来。
看到生机逐渐从眼前这个好友身上飘散，王立真的恨不得自己能伸出手捉住那生机，哪怕只有一丝。
只是，自己不是神，缥缈不实的生机，自己捉不到，此时的王立，真的很想，将自己具备的能力剥夺出来，塞到那不断流出血液的身体之内。
这些他都做不到，所以，他只能无声的大哭起来，汹涌的泪水从那眼眶流出，滴在满是鲜血的地上，溅出一滴滴白净的泪花，在那鲜红的世界里，流露出明显的抗议。
只是，不管泪水再多，最终都只会被血红的颜色给吞噬。
王立不敢哭出声来，虽然只有两年的相处，但是，双方对各自的了解都胜过了自己。
“嘿嘿，我……”西比歪着头，看着王立眼眶内不停流出的泪水，忽然之间，那话说到一半便再也说不出来了，仿佛被感染一般，泪水，也从西比的眼眶流了出来。
他终是明白了，弥留之际，他无法再将自己的不甘心深深的藏在心里。
在这个好友的面前，他现在，想的只是放肆的将自己的不甘心流露出来。
泪水渐渐汹涌了起来，浸湿了那小麦色的脸庞，西比一脸的不甘心，哽咽的道：“小立，我好不甘心，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我的梦想……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的话……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知道，只要我开口了，你从来都会微笑的迎合我，迁就我。”
“原谅我的自私……只是我真的好不甘心啊！！”
王立那眼眶内顿时化为了一汪湖泊，模糊了一切，紧紧的握住那此时不停用力的将自己的指尖掐入肉里面的手掌，紧咬着嘴唇，认真的点头道：“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所以不要说出这样的话，是我没用，到头来，还是不能站在你的面前，到头来，还是要你保护着我……”
黝黑的眸子忽然掠过一抹认真，“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当上海军大将的，我知道，潜藏在你内心深处的想法，我一定……会替你完成的！”
“呵呵……”西比勉强的裂开来嘴角，缓慢的伸出手，朝那不停流出眼泪的俊逸脸庞轻缓一抹，却不想，出乎自己的意料，只在上面留下了一抹猩红的血迹，苦笑一声，语气中略带歉意，“对不起，让小立伤心了，从以前，我便知道在小立你的心里，有着一股无人能知的悲伤，两年来，我一直在努力的探察出你那心里悲伤的来源，只是……我失败了。”
“所以，我只能将自己的快乐带给你，期望有一天，能将你内心里的那股悲伤给驱散掉，所以，请不要伤心，真的，我不希望看到伤心的你，请不要伤心，因为……我不后悔！”
“对不起呢，原谅我的手脏了，抹不掉你那伤心的痕迹，对不起……”
那只轻缓抵在那俊逸脸庞上的沾满血迹的手掌，就这样，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在猩红血液凝聚成的湖泊之中震出了些许涟漪，西比的眼皮缓缓的闭上，遮掩住了那逐渐黯淡的蓝宝石般的眼眸，像是不想让自己的好友看到一样，就这样遮住了那悲伤的来源。
第一次，王立觉得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自己的第一个朋友，那个犹如自己亲兄弟般的人，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去了一个自己永远也接触不到的世界。
第一次，王立的内心掀起了一阵自己如何也抵御不住的杀机，那黝黑的眸子忽然之间将所有的情感给隐匿，剩下的，只有深深的冰冷之色。
曾几何时，那个身后捂着椰子，一脸严肃的笑脸。
曾几何时，那个呈现出一副大咧咧笑脸的人在朝着自己说，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
曾几何时，那个一脸兴奋神色的在向着自己介绍有关西贝村一切的人，让当时自己的心里不可避免的涌出喜悦之感。
曾几何时，那个在危险来临之时，毫不犹豫的张开双臂，犹如伫立在悬崖边的松柏一般，为自己抵挡任何的危险。
曾几何时，月光之下，那个大声喊出自己心声的小孩，是让自己如何的羡慕。
曾几何时，那个拼命的在锻炼着自己，只为了守护自己想守护的，只为了那个根植在自己内心的梦想。
曾几何时，那个在等待地瓜烤熟的时间里，那一副埋怨之色，还有，在吃烤地瓜时，那一副满足的神色，仿佛那是世间最好吃的食物。
是呢，你总是这么贪吃，只要是好吃的，你都吃，只是，你从来都不会忘记，就那么一伸手，我的那一份，也让你放在了心里。
你……从来不会忘了我的份。
有多少次了，在危险来临之时，总是只能坐在你的身后，仰望你那安全的背脊，被你保护着。
这次，还是一样，只是，你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再说出那么一句话……
嘿嘿，我又救了小立你一次，要记得回报我一顿大餐噢！
就这么轻易的走了吗，我还想看着你当上海军大将的那一瞬间，我还想，让你替我护航，陪我踏遍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处角落，吃那你最爱的美食。
“对不起……才是我该说的话。”王立忽然之间坐倒在地，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童一般，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双臂里，那一声低语，在血红的世界里异常清晰。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海贼……那么，我会让这个世界上的海贼为你偿命的，我一定，会完成你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