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诡异噩梦
尘两天两夜没休息,先前无眠让她趁白天小睡一会,帐外的立桩上,一阵倦意袭来,刚一眯上眼睛,就感觉两耳“嗡”的一声,立即陷入一个梦境,看来绝三潮已经等候多时了,这该死的叛徒夜以继日地在睡觉捕捉机会呀!
萦尘恍恍惚惚在昏暗飘飘荡荡地行走,渐觉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却又不是雪,只是是一团团朦朦的白色雾气,萦尘忽然清醒过来,不明白怎么来到了这里?正自诧异,忽听身后传来雪山崩塌般的巨大声响,萦尘大惊,身往前一纵,回头看,却只能看见周围七尺之地,依旧雾气蒙蒙。
萦尘试探着再往前走,突然,左边响起水流激荡的轰鸣声,身边似有一条大河奔流而过,急忙站住不动,只怕稍有挪动就会坠入河,却又看不到脚下的大河,只听得到巨大水流在高峡峭岸间奔腾。
过了一会,大河奔腾声远去,四周又是一片死寂。萦尘还没定下神来,前方“轰”的一声,惊天动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好象火山喷发一般,眼前突然明亮起来,似乎整个大地都在燃烧,地动山摇,脚下的大地突然裂开,出现了三个血红的、银白的、墨黑的无底深渊。
冰冷的暴雨倾盆而下,把萦尘淋得浑身湿透,更为可怕的是,那三个无底深渊,有无数的奇形怪状的妖魔怪兽正沿着峭壁爬上来,张牙舞爪地向她围过来。
萦尘虽然吃惊。但并不感到恐惧,四处觅路,见左前方有一条昏暗荒凉的小路,当即奔了过去。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茂密地树林,她身陷其,四方八方都是疯狂生长的怪树奇藤,仰头看,只有阴霾的天光从树木枝间透下,整个森林是阴森森的。不时有啼兽吼,让人心惊。
萦尘心想:“我怎么到了这里,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在军营里吗?对了,我一定是在做梦。”
都说做梦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萦尘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梦,
萦尘知道自己陷入了梦境,她倒没有害怕,没有急着醒来。她告诉自己:“这是梦,是幻象,这森林是假的,是那个邪族坏人制造的幻象。”
一条蟒蛇一般的古藤拦在身前。萦尘直接无视它,想走过去,却被拦腰绊住。在梦里。幻象即是真实。
萦尘在心里提示自己:“假的。假地,这一切都是假的。”然后闭上眼睛。勇敢地猛闯过去,身过处,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就听得有人“咦”了一声,萦尘睁开眼,原先的恐怖森林消失不见了,面前是一片荒凉的旷野,远处传来蹄声,一头高大雪白地独角兽奔腾而来,鞍桥上端坐着一个英俊男,面部线条刚毅,但那红润好似女一般的嘴唇显得颇不协调。
这男装束象是个帝国贵族,潇洒地从高高的独角兽背鞍上一跃而下,一米八五的身高英挺不凡,径直向萦尘走来。
“你是谁?”萦尘警觉地问。
这男就是绝三潮,在梦里他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超级大帅哥,现实生活绝三潮是个身高仅一米地委琐男,脸色苍白,尖嘴猴腮,在梦里他尽可以把自己想象得英俊一点,只是各人的审美观念不同,绝三潮的大帅哥刚毅之美与柔和之美很不协调,他的能力再强,也没办法突破自己认知局限。
绝三潮摆出一个自认为帅得掉渣地姿势,用自以为温柔得让女孩心醉的声音说:“你认识我了,我是你心爱之人呀。”
萦尘光洁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告诫自己:“这是梦,眼前这家伙一定是那个邪族叛徒,我得想办法和他虚与委蛇,最好是问出他真身在哪里。”
萦尘摇头说:“你不是,我不认识你。”
绝三潮问:“你不喜欢我黑色地头发吗?”
萦尘想起玄二公那一头飘逸地银色头发,阴天里也那么地阳光,脱口说:“我喜欢银色的头发。”
绝三潮心思很细,立即想到那个银发地帝**统帅玄翼,眼前这美丽的妖族女孩既然被玄翼当作亲兵带到军,自然和玄翼关系非同一般,这女孩说喜欢银色头发,那么肯定爱的是那个玄翼。
绝三潮嘴角浮起一个冷笑,手朝萦尘身后一指:“那是谁来了,好象是玄氏家族的二公玄翼。”
萦尘扭头一看,果真看到一身戎装的玄翼公骑着一头棍尾豹飞纵而来,远远的就叫道:“你原来在这里,害我找得苦。”
萦尘一时间有些迷失,轻盈地奔跑起来迎上前去,欣喜地叫道:“二公——”
银发玄翼跳下棍尾豹,张开双臂向她抱来。
萦尘往后一缩,心想:“二公怎么一下变得这么搂搂抱抱了?”回头看,原先那个英俊青年已经不见了,连独角兽也无影无踪。
萦尘漂亮的眉毛皱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离这个玄翼远点。
银发玄翼说:“怎么了,这么生分,你不喜欢我了?”
萦尘说:“其实我觉得你耳朵生得不够完美。”
“怎么不够完美?”银发玄翼问。
萦尘说:“耳朵小了点,应该大一些才好看。”
银发玄翼双手在两耳一摸,两只耳朵霎时变大了好多,口里说:“我觉得够大了呀。”
萦尘睁大了眼睛说:“是好看多了,不过如果能够再大一点就更好看了。”
银发玄翼又一扯耳朵,现出两只招风大耳,耳垂快耷拉到肩膀上了。
尘现出惊喜的样:“哇,真好看。还有,我觉得了点,应该向前突一些,显得更有阳刚之气。”
银发玄翼一心要讨萦尘欢心,手在嘴上一抹,立马变成一个翘嘴。
“嗯,好,嘴巴还要再突出二厘米左右才算完美,还有牙齿。我喜欢一口雪白地牙齿露在唇外,这样显得非常有朝气。”
银发玄翼果然嘴巴再向前突了突,不但牙齿全露,而且红红的牙床也露出来了。呲牙咧嘴问:“现在怎么样,喜欢吗?”
萦尘点头说:“太好了,你有镜吗,照一照。”
这个已不象玄翼的家伙手一摊。一面亮澄澄的镜出现在手,对镜一照:
银色的头发,浓浓的眉毛,一对耳朵忽扇忽扇象翅膀。那张嘴向前突出象猪嘴,牙整齐地向前扑出——
这猪一样的家伙怒叫一声:“气死我了!”身陡然一矮,银发变成灰黑色。猪头变成尖嘴猴腮。身高降为一米。
绝三潮现出真身。知道被这妖族女孩戏弄了,恼羞成怒。嘶叫道:“这个世界我做主,你即便识破又能怎样,你逃得了我的梦境束缚吗?”
萦尘心想:“这应该是这叛徒的本来面目了,我要牢牢记住,等下告诉二公去。”
萦尘脖一昂说:“这只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你能把我怎样,你能束缚我多久,除非你永远睡着不醒,哼,我知道你叫绝三潮,你是个出卖族人地叛徒,你没有好下场的。”
绝三潮被叫出真名,吃惊不小,随即想起这肯定是冷嫣说的,冷笑道:“是又怎样,嘿嘿,你也太小看我的本事,你以为我还得陪你一起睡到死呀,真是天大笑话,我只要把你诱入梦境,你就出不去,我自然可以醒了干别地,你却永远困在梦直到死去。”
萦尘说:“上次我不就醒来了。”
绝三潮说:“上次是因为我被惊醒了,没来得及布下梦境锁链,这次我看你怎么醒!”双手向上一扬,平地现出一座刑台,两根高高的铁桩泛着阴冷的光泽。
绝三潮喝道:“绑。”
铁桩上端飞下两条锁链,把萦尘紧紧缚住。
萦尘使劲挣扎,却无济于事,她在心里提醒自己:“这锁链是假的,完全是绝三潮给我制造地幻觉,我要破开它,我要挣脱开。”
但是,冰冷沉重的锁链给她的感觉如此真实,她的意志力总凝聚不起来,无法让自己无视这冰冷地锁链。
绝三潮的声音响彻天地:“你这妖族女孩头脑还挺清楚,绝大多数人一入梦境就完全被我控制,可你竟然还拥有自己**的意志,实在让人吃惊,不过你还是逃不脱我地掌心,看我怎么折磨你。”
绝三潮双手一翻,一根鳄尾鞭出现在双手,两端一扯,“啪”地一声响,眼睛朝萦尘身上那么一看。
萦尘只觉浑身一凉,低头一看,大吃一惊,身上地亲兵战袍竟然不见了,全身**,只有脚上还穿着黑色的半高筒战靴,粉搓玉琢地**白得欺霜赛雪。
萦尘羞愤交加,只好以做梦来宽解自己:“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这只不过是一个梦。”
绝三潮对女色倒不甚热衷,萦尘虽然美他却没有动心,挥舞着鞭说:“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那个玄翼的?不说的话我的鞭可是血淋淋的。”
萦尘轻蔑地说:“无耻的叛徒、狗贼,你就是打死我,也休想在我口里问到一句话。”说完,嘴唇紧抿,牙关紧闭,准备抵抗酷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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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萦尘在梦里受苦,无眠、冷嫣是心急如焚,一旁的西海灵蓝和星丁都非常奇怪,心想:“萦尘姑娘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你们着什么急呀!”
无眠脑急转,咬牙暗道:“死叛徒,这次我非把你揪出来不可。”命冷嫣将萦尘抱上一辆轻便的军用鹿车,他自己急奔寒萤军帐。
寒萤此时已经审完楚江出来,收获太大了,心激动呀。
无眠说:“寒监军,我们要立即派人请阳副帅来商议,可不要你这边要纳降,他那边却发起了进攻。”
寒萤一想有理,问:“你是大帅,你传令叫他来就是了。”
无眠说:“难道寒监军没看出来,阳繁树地我是貌似恭敬,内心不服呀,我若传令,他必定拖拖拉拉,还是寒监军派亲兵支唤他来吧。”
寒萤瞥了无眠一眼,说:“你怎么如此气短了?”
无眠耸耸肩,不回答。
寒萤派了一个女武士驰去月凉山东侧,传令阳繁树立即来军帅帐议事。
无眠告辞说:“阳副帅一时没有这么快来,我先回去休息一下,昨晚可够累的。”
寒萤冷笑说:“是折磨女俘折磨累的吧。”
无眠不顾寒萤讥讽,回到帅帐,立即命军士驾驶着那辆轻便鹿车,车里有冷嫣和熟睡的表姐,出了营门往东。
西海灵蓝跟着无眠一道出门,星丁也要跟着,被无眠禁止。
阳繁树率领的五千狮营和豹营的士兵离主力部队二十里的月凉山东面驻扎,厉兵秣马,等待将令进攻月凉山贼。
无眠带着西海灵蓝、冷嫣和表姐急急赶路,路上无眠几次掀开车帘,看睡梦里表姐表情痛苦,他心里真是又急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