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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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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书籍名:《画堂春》    作者:nel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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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成棣一手扣住莫世遗的肩膀,“我很自私。我希望有人能治好我的病,能解掉你身上的虫子。”

“你为何,不告诉我?”莫世遗抿紧嘴。

“对不起,世遗。”心窝阵阵犯疼,成棣知道,这是莫世遗的心疼。

“你为何,不告诉我?”莫世遗捂住双眼,只觉得自己很无能,很无能。

“对不起,对不起。”成棣两手扣住莫世遗的肩,倾身,“世遗,为了不由,你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莫世遗的身子一震,放下手。

成棣的额头抵著莫世遗的额头,低声说:“不由常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和我,是不是也该如此了?”

莫世遗的下颚紧绷。

“世遗,哪怕我真就活不到登基的那一天,我也要在死之前把那些人拽到阎罗殿去。世遗,你也是。不要再让那些人左右你的人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日後一旦让‘他们’知道了你和不由的事,不由会很危险。‘他们’不会允许你有喜欢的人,更不会允许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莫世遗直起了身子,成棣放开他,也直起了身子,接著说:“其实我不告诉你也是考虑让不由离开一阵子。”

“他的性子你最清楚。他肯定不会愿意和你偷偷摸摸的,但你我现在都是身不由己,让他知道有人反对,难保不会弄出什麽乱子。我已经跟母后说了,让你留在我身边保护我,她同意了。”

“世遗。”成棣的眼里是坚决,“如果我死了,你要代我登基。”

“成棣!”莫世遗完全震惊了,不敢相信成棣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人对皇位的执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成棣勾勾唇角:“为了这个位置,你和我都吃尽了苦头,哪有平白让给别人的道理。世遗,你是我,我也是你。我死了,你就是成棣。就算有人知道你的存在又如何?他们敢说吗?不由说他起码要离开一年,那在这一年里,你就学著如何做我吧。”

兄弟两人面对面坐著,彼此看著对方。过了很久,完全冷静下来的莫世遗淡淡吐出一个字:“不。”

“不?”成棣挑眉。

“未来的皇帝只有一人,那就是你,成棣。”莫世遗压著心窝的伤痛说:“不由从不打诳语。他说找人治你的病就一定能找到。我会在这里等他带著人回来。只要我活著一天,这太子之位就是你的,我要看著你登上皇位。”

成棣笑了,抬起右手:“这太子之位是你我的。世遗,我的好兄弟。”

莫世遗抬起右手,和成棣的紧紧握在一起。两人在经历了许多之後,在这一刻深深的体会到了双胞兄弟间的手足之情。

“不过,你还是要学著做我。”成棣松开手。

莫世遗蹙眉,为何?

成棣笑了,很坏心的笑。

“有两个太子,不是很好玩吗?”

“……”

推开门,屋内冷清清的。没有人扑上来问他怎麽这麽晚才回来,也没有人趴在床上嘴里嚷著不想洗脸洗脚。

关门,身体无力地靠在门上,只有一个人的房间里,一人这才露出内心的痛苦。

“不由……不由……”

原来分开,竟是这麽的痛,这麽的,痛。

我不气你,也不怪你,我只求,你能早些回来。我不在乎自己身上有没有虫子,我只在乎,你何时能回来,回到我的身边。不由……不由……

作家的话:

唉,不由走了

(23鲜币):第三十七章

“吃。”

随著音落,棋盘上的白子一下子被吃掉了十几颗。胜负已然分明,一人也不挣扎了,把手里的黑子放进了棋盒。

“这才不过半年,你的棋艺就赶上我了。不命,你确定你没背著我偷学?”输了的成棣有点不甘。

不命动作轻松地把棋盘上的黑子白子放回棋盒,口吻同样轻松地说:“自你第一次和我相见之後我便开始学棋了,但因无人相陪,只能自娱自乐,这棋艺便也止步不前。如今有你相伴,我这棋艺自然会有所提高。”

“哈,这麽说还是本宫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对手了?”成棣拿过手炉抱著,更不甘了。坐在他对面的人极淡地勾了勾唇角,一切尽在不言中。

窗外的雨还在下著,这种天成棣是绝对不会出门的,太冷。好在有人相陪,他也不觉得闷,再说还有那麽多需要他处理的政务,能偷得这半日的閒趣已属不易。

对方收好了棋子,成棣这才开口道:“昨日成谦又向父皇请命,想要回边关去。刺客还没找到,我这个做兄长的很是不放心,和父皇一说,父皇想想也确实危险,让他还是安心地留在京城。”成棣笑笑,问:“你说成谦为何要急著回边关?他可是已经提了七八回了。这算一算,基本上一个月要提上一回。”

不命沧桑的脸上没什麽表情,眼里闪过讥嘲。把玩手里一颗没放回去的棋子,他淡淡道:“离开京城,那京城发生什麽事也就与他无关了。若让皇上知道他身边的那名贴身侍卫不仅是个女的,还是位苗人,他恐怕得吃不了兜著走。”

“呵呵呵……”成棣心情极好地起身走到软榻前坐下,拍拍身边。不命起身走过去很随意地坐在软榻的另一角,和成棣一样脱了鞋窝在上面。

“啊……”叹息一声,成棣看著上方说:“若那家伙在的话肯定要说‘乾脆把他们都杀了得了’。你说是不是?”

不命的眼里立刻浮现伤感,然後无声地微微勾起唇角。

“不命,等他回来看到你会笑了,他肯定会大叫。我都能想到他会有多高兴。”成棣的眼里也有了思念。

不命摸摸自己易了容的脸,点点头,声音发哑地说:“他一直都想看我笑,可是我不会。我现在已经学会一点了,他肯定高兴。”一年之期已经过了,那人却没出现。

成棣的心里滑过酸痛,不过他没有表示出来,反而“噗哧”笑了声,凑到不命跟前低声说:“若他知道你还学会了一件事,保准更高兴。说不定一见到你就会抓著你去做那件事。”

“成棣。”不命的眼里是无奈,还有几分尴尬,“你好歹是太子,说话也注意著点。”

成棣坐回去,撇撇嘴:“在外头也就罢了,在自家兄弟面前何必去装那些。再说,我又没说错。他走之前一直耿耿於怀俩男的不能做生孩子的事,现在你知道俩男的怎麽做了,你说他高兴不高兴。”

高兴。不命在心里回答。他看向窗户的方向,虽然窗户关著,但他知道外头有多冷。冬天已经过了,那人过得好吗?有没有冻著饿著,有没有,想他。

想,肯定想了。他能感觉到那人在想他,天天都在想。因为他天天都在思念著那人,盼著那人早日回来。

“世召那边还是没有不由的消息?”成棣压低声音问。

不命缓缓摇摇头,说:“苗疆太大,他们又很排斥中原人,要探消息太难。而且也不能让他们知道不由去了苗疆,只能慢慢找。”

成棣压下担忧,又一次劝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以前在苗疆呆过很多年,武功又那麽高,绝对不会有事的。这都半年多了,再过几个月他也该回来了。”

是啊,也该回来了,他都快等不下去了。若可以的话,不命很想问问那人,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何,一封信都没有?

见他又开始发呆了,成棣赶忙出声:“世召今天不是进京吗?你去吧。这个时候他该已经到了。”

不命从思念中回神,站了起来:“那我去了。晚上不必等我吃饭。”

“好。”

深吸口气,戴上佩剑,不命脚步沉稳地离开了太子府,沿途遇到他的人都很是恭敬地喊他一声“司护卫”。成棣打开了一扇窗,看著不命走远、离开,放心却也担忧。这半年多,世遗一直在努力做一个正常的人,一个脸上会笑会怒的人。不仅如此,世遗的话也渐渐多了,能和他开玩笑,能和他如正常的亲兄弟那样閒聊。可是世遗心里的某一处却比以往更闷了。和世遗是双胞兄弟的他能感受到世遗有多思念那个人,能感受到世遗心里的痛。只不过世遗把这份痛压在了心底。

“唉,你好歹送个信回来让我们知道你是死是活啊,你这个家伙。”关了窗,成棣忍不住埋怨。只要那人有个一知半信的,世遗的心也不会这麽痛。那家伙要平安回来还好,若那家伙出了什麽事,成棣搓搓胳膊,他不敢想。

来到和莫世召相约的地方,司不命拐进附近的一条小巷子秘密地进入了一家酒楼的後院,再从後院出来去了一处民居。在门上敲了三声,立刻有人来开门,司不命快速闪了进去,门关上了。

“世遗?”等候在屋内的人一看到他立马站了起来,有些不确定这个没有戴面具的陌生男子是不是他要见的人。

“世召。”对方清了清嗓子,喊了他一声。

莫世召激动了,上前用力抱住对方:“世遗,真是你。”

“我易了容。”司不命——不,这里该叫他莫世遗——莫世遗也很激动地紧紧抱住莫世召,他们两人自上次分别之後也快一年没见面了。

放开莫世遗,莫世召仔仔细细打量他,然後说:“虽然看不到你的脸色,不过瞧你的身子似乎又精壮了些,我放心了。”

“我很好,不必担心我。”莫世遗也仔仔细细瞧了瞧莫世召,对方看起来也不错。

“来,快坐下。”拉著莫世遗坐下,莫世召道:“我这次是特地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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