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挚番外——美人如玉隔云端
“妙儿,今天有位姓卢的官人来看你,等了一个多时辰。后来实在等不得了,就要了文房四宝,给你留下一首词走了。”
杜妙隆眼睛都亮了:“姓卢的?难道是卢挚卢大人?”
“是啊,就是他。”
“妈妈,你怎么不留下他呢!”杜妙隆不依地嗔怪着老鸨。
“我哪没留?但人家说要赶船,难道强留着不让走?”
杜妙隆无限惋惜地叹息了一会,走到桌前一看,雪白的宣纸上,写着一首《踏莎行》:雪暗山明,溪深‘花’早。行人马上诗成了,归来闻说妙隆歌,金陵却比蓬莱渺。宝镜慵窥,‘玉’容空好,梁尘不动歌声悄。无人知我此时情,‘春’风一枕松窗晓。
‘吟’哦再三,越发悔之无极:“要早知道他今天来,我死都不会出‘门’的。”
老鸨嗑着瓜子不以为然地嘟嚷:“这些年你什么官没见过,皇帝老儿的朝廷上排得上座次的你起码睡了一半了。这姓卢的一看随从排场就不是宦囊丰厚的,也值得你这样可惜。”
“你不懂”,杜妙隆伸出纤纤‘玉’指抚‘摸’着那张宣纸,嘴里喃喃自语:“官声一流,人品一流,才学一流,如此俊杰,我杜妙隆居然错失良机,无缘一晤,就算占着这金陵第一‘花’魁的宝座,睡尽了朝廷百官,又有什么意思?”
“妙儿,你想干什么?”老鸨大惊失‘色’,她的摇钱树啊,不会看上了这姓卢的,打算跟去从良吧?
仔细一想,不应该呀,两人根本还没见着不是?://.到现在当老鸨,在青楼里打滚了近三十载,从没听过哪个***一听说某嫖客的大名就跟他跑了的。且先定定神,别自己吓自己。
老鸨心慌,杜妙隆心苦,无‘精’打采地回了一句:“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想干什么,能干得成吗?人都走了。”
老鸨轻吁了一口气。乐呵呵地说:“确实干不成了。他那个时候搭船的话,现在快到果岭啦。”
杜妙隆烂着脸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侍’立在杜妙隆后面的小丫鬟提醒道:“妙姐,新年地时候你曾发下宏愿,要睡遍朝廷百官,尤其是‘蒙’古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你要在不足一丈的战场上征服‘蒙’古鞑子,替我们汉人出一口气。不会今日一听卢大人的名字就忘了吧。”
老鸨乐了,杜妙隆也忍俊不禁:“小蹄子,平时‘交’代你的事你总丢三落四,就这句你记得牢。”
老鸨向机灵的小丫鬟竖起了大拇指。
吼,她的摇钱树保住了。。//.。果岭,山清水秀。卢挚站在船舷上惬意地看着岸上的景致。
“疏斋兄,没见着那金陵‘花’魁杜妙隆,你是不是很遗憾。”
卢挚回头道:“没有啊,你看我现在像很遗憾的样子吗?”
李定尧上下打量着他:“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只是我有点好奇,你在明知道时间很紧地情况下。还‘抽’空去‘花’街访名妓,别告诉我你只是突然起了‘色’心,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卢挚微微笑道:“其实你只要把我写给她地那首词看一遍就知道为什么了。”
“那首《踏莎行》?”李定尧在脑海里搜寻着,卢挚刚写完的时候他看过一遍的,现在还有些印象,可是他一句句琢磨过去。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卢挚给他提示:“归来闻说妙隆歌。”
李定尧还是一头雾水:“杜妙隆能被抬举为金陵第一。本来就是靠她的歌喉啊。若说长相,这东西从来见仁见智。有的说她最漂亮,有地说她不过尔尔。平心而论,金陵城要找出比她漂亮的也不难,只是她名头最响,大伙儿也就认她第一了。”
“歌喉!”卢挚用加重的语气说出这两个字,然后问:“那你说说看,她的歌喉有什么特点?金陵城要找出唱得比她好的应该也不难吧。”
“是不难,可问题是,只有她模仿珠帘秀最微妙微俏,啊……我明白了,与其说你慕名前往,不如说你慕声前往,对不对?”
卢挚点了点头,看着葱茏的山‘色’沉‘吟’不语。
说到这里,李定尧也很感概:“自芙蓉班回京后,江南这边的戏‘迷’再也听不到珠帘秀地声音了,于是一批擅于模仿的歌妓开始走红,杜妙隆便是其中的翘楚。想那珠帘秀也确实是个奇‘女’子,是她开创了杂剧的新时代,在江南,她几乎成了杂剧的象征,江南之人提起杂剧,必提起珠帘秀。”
卢挚似乎陷入对往昔地回忆中,情不自禁地称叹:“江南之人,未知有杂剧,先知有珠帘秀。第一批进戏院看杂剧的江南人,不是冲着杂剧,而是冲着珠帘秀的名头而去的。”
李定尧忙说:“这里面,你功不可没哦。当年在杭州,是你发起了南北戏后擂台赛,是你把她推向戏曲最前沿,借打败南戏皇后之机一举成名。”
提起当年,卢挚笑得好开心:“我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孩日后必成大器,果不其然!现在的杂剧舞台,珠帘秀无人可及。”
李定尧打趣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你第一眼见到她就爱上她了呢。”
“少胡说,我比她大十岁,遇到她地时候,我早已娶亲生子。”嘴里虽然这样说,表情却明显地不自然。
“那又如何?你一个堂堂宣慰使,娶一个唱戏地‘女’伶做小星还是抬举她了呢。”
“珠帘秀不比别人。”
他何尝没动过这个心事,甚至曾悄悄派人去打听她的情况,准备待时机成熟就向她地父亲和师傅提亲.可是传回来的消息却让他在惊讶之余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原来她身边不仅有豪‘门’阔少寸步不离地守候,甚至连左相府的公子都对她一往情深。跟他们比起来,他什么优势都没有。论钱财,他无法跟关家比;论地位,他无法跟左相府的公子比。
他没有优势,只有劣势:他已婚,还比她年长十岁,这些都是致命伤。
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是没指望了,可是心动了,就是动了,他没办法欺骗自己。
明明时间很紧还去拜访名妓,不过是想再听听她的歌声,虽然是模仿,总也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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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还有3、4.但结尾处我比较纠结,慢慢放吧。
俺每次结尾都要收获破砖头、烂番茄、臭‘鸡’蛋若干,所以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