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像《萧一郎》这本小说中那首牧歌:“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世情如霜,狼心独怆……”羊饿了可以去吃草,狼饿了为什么不可以吃羊。因为羊是人类饲养的,所以照人的观点狼应该饿死,所以最好所有的狼都去学羊去吃草,吃和人类利益没有冲突的东西,人说狼残忍,因为狼吃人,但人不吃狼么?也许人类的主人公感觉太强烈了,天知道如果草有思维,它们也许也会咒骂羊们在进行“南京大屠杀”。在审美上,人类继续自己的看法:蟾蜍是丑的,孔雀是美的,但人也许不知自己的模样有多可怕;扁扁的肩上,赫然陈放一颗圆圆的球状物,球顶长满了黑毛,一张偶而张开的大洞中不时蠕动着一条又红又软的东西。所以人类:“三分怕虎,而虎却七分怕,有一定的道理。人类已经习惯了自己对自己的审美,而据此延伸到其他生物,他永远不愿承认其实自己远不如一条蛇那样长得匀称。对蟾蜍来说,他们肯定会认为鼓鼓的眼睛,鼓鼓的肚皮是一种健壮美,也许这种样子还算同类中的潘安或西施,如果这样,人类那句: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谚语,要改改了。
人可以认为自己的房檐上住着几只小燕子,但在燕子心目中也许会认为自己房子周围寄居着一群大生物,它们每年都飞回来看望他们一次,就像我们人类的养鸟养**。
所以林夕一直认为世间本没有绝对的善恶美丑之分。也许有一天我们固守的观点被一一攻破时,我们会茫然失措,会发现我们的进比之周围的生物已落伍了多少个世纪,而我们还在自诩。所以现在的一切真,到最后是一切假,人世在飞快发展,连丑女也可以去美容成西施,人还有什么真实的感觉,所以在所有的时间、空间,思维里只有一件绝对的真实,那就是情感。
就算是最完善最坚决的唯物主义者他在情感上也是唯心的。人的肉体是物质的,而其实是最假的,只是一个占据空间的躯壳,就像大厅里放置的沙发、茶几,但人的精神如情感是绝对精神的,其实是最真的,有人也许认为殉情是一件愚蠢的事,天知道这可以理解为他在捍卫人类最伟大的东西。
也许在天幕真有一双眼在看着人世间,那时人类的一切战争,勾心斗角,所谓的悍卫正义等等都会变得渺小、可笑,在这只眼中,人类所持有的躯壳美,正义传统修养、历史、政治都不值一提,不值一文。只有情感就像我们偶然有兴趣看蝴蝶,感悟它们的双飞,看蚂蚁搬食感慨它们的韧性,而在“天眼”中也许只有人类的情感才是感兴趣的,对人世间感天地泣鬼神痴儿女会略略在意,而其他所谓的伟大都只是沧海一粟,米粒之光。
林夕习惯想一些奇怪的念头,久了,自己也警觉这个毛病。有时也暗责自己瞎思,他想如果照自己的逻辑:自己所有的梦想、志向岂不是都会变得不值一文,林夕这样阐释着:别管自己生活在一个多么渺小的群体中,只要活出自己的精彩,就是自己完美的人生。其实也是,一个人之与宇宙怎可比例,我们都只是在茫茫宇宙中一块小石头上暂作停留,这里不是我们永恒的家园。
林夕思索着这些,是坐在自己家的屋里,他任电视节目播放着,走私着这些念头。今天是除夕,距离林夕和伊静约定好好学习已有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一切如旧,林夕用心着,他仿佛觉得理想已是有形的东西,他感觉一步步靠近着理想,甚至触手可及。
这两个月里伊静仍是那么刻苦,林夕不知怎么劝她,但每当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心里一阵子的温馨:心中知道她在努力追逐自己的脚步。就这一份深情就会令林夕想时温暖异常,会心而笑,从而也激励着自己的信心,而此时周围仿佛又锦上添花的多姿多彩起来了,林夕从未试过去,尽情享受一份期待拥有的心情,尽情享受感悟周围生活的每一份细微,一天一份好心情看来不是空空的祝语,也可成真。
屋外的烟花爆竹声,声声清晰,在这绝对的喧闹氛围里,林夕却感受一种绝对的空灵。
林夕蓦的想起伊静:她在干什么?不知此时是否也在思念自己?林夕对伊静有情,并不代表时时牵挂心头,而此时蓦然想起才发觉那种感觉竟然是那么强烈,终于忍不住,他跑到邻居家去给伊静打电话。
2—7—3—1—4—8—4!
拔通了,林夕内心迫切的期待着:小静,小静……
“喂。”
“喂”是伊雪亭。
“嗯——伊老师,伊静在么?”
“她——在……等一下”伊雪亭略略迟疑一下。
……
“哥,是你吗?”伊静欢快的声音溶解了伊雪亭带给自己的不快。
“嗯,你好吗?”
“好,哥,我想你”“我也是”
“嗯,”“哥,你说话呀。”
林夕一时不知说什么,他想去挽伊静的手,只恨双手没那么长。
“小静,我想你”猛然省觉这句已说过,又补半句“爱你”。
“哥,我也是”一时间又没了话。
“小静,你让伊老师接一下电话”。
“嗯,”伊静乖乖答应着。
“伊老师,新年快乐”伊雪亭在那边沉默着,林夕知趣地挂上电话,长舒了一口气,想伊雪亭在平时想得那么开,为什么偏在这种事上执迷不悟呢?也许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特的牛角吧,林夕这么想着。
第二天,林夕收到一张贺卡,上面写得很简单:希望你现在很快乐,其实我知道你不需要我这一份空空的祝福,因为我在你的言情剧中只是一个配角。没有署名,字很涓秀。
林夕心一阵子乱跳,以为是云卿,但又摇摇头否决了:云卿没理由给自己写这样几句话。
那又会是谁呢?不知是哪一个幽怨女孩在暗恋自己,林夕只苦笑,过了也就忘了。
他那时想:也许开学后就会有结果。
以后无聊的曰子,林夕突然萌生写作的欲望,名字已经想好了,就叫《纸玫瑰》,林夕打算写一对高中生时相恋的学生:冷情和若水,两人相约厮守,最后冷情考进一所重点大学,而若水落榜只得去大城市打工,两人越走越远,虽彼此相爱,但所有的约定在现实生活的冲击下变成碎片,最终天各一方。
林夕每天写上一千多字,他就用云卿和伊静的原型慢慢写。回味当初的甜酸苦辣,等于把走过的路再走一遍,细细回味中,才发觉当初的经历自己竟是如此迷惑,有许多遗憾。只因并不珍惜,许多微妙处,自己竟过得那么粗糙。林夕带着对伊静的思恋,去写若水,写冷情与若水的情恋,婉转而多折。
前半部写他们的真空恋爱,水晶之恋,两人约定了许多天长地久的梦恋,但他们那时绝想不到现实这张大网总终会把所有的浪漫紧紧束缚,周围的诱惑也在不停的旋转,让人在眼花缭乱中向往,在向往中迷失,在迷失中犯错,在犯错中追悔却再也无法回头。
当林夕写到冷情大学开学,若水送他,冷情在缓缓前行的列车窗口不停的挥手,看着若水梨花带雨的泪眼……
而高三毕业生也开学了,初六,林夕带着迫切的心情来到班中,一进班他就去寻觅那张思恋的脸,而伊静就在那个位子上,恰此时歪头一笑,于是所有的思恋在一笑中都升华成一种叫做至情至恋的概念,林夕此时的感觉像是隔了三世的生缘死愿,伊静所有的言语一下子都用眼神传递给林夕。
以后的曰子,县一中开始大量印刷模拟模和各省上年度测试题,每天都在重复着昨天的单调,但正是这种繁忙让同学真正感受到高考的临近。
几次测验下来,伊静的数理化都得了高分。林夕看过她的试卷。他不禁惊叹伊静写步骤的细致和齐全,那些曰子伊静时常呈露灿烂的笑容,而路遇云卿几次,她却吝啬得连一丝笑容也不给林夕。林夕好几回都想问她是不是她给自己寄的卡片,但这么几次也从心里否定了这种可能,因为云卿连理都不愿理自己。
接着就是市范围内的摸底考试,林夕终于又成功登上自己全班第一名的宝座,学校第二名。而第一名是三班的“空气皇后”纪晓兰。此时,林夕不得不佩服在所谓“素质教育“里自己可能永远也斗不过纪大小组。等什么时候中国教育真贯彻了素质教育才有戏,至于现在,早着呢。
令林夕不理解的是,伊静的教学竟只得了四十八分。林夕看着她从讲台上拿下自己的试卷,林夕等她看自己,她却仍低着头,坐回自己的位子。她趴在桌上,肩头耸动,仿佛在哭。
林夕拿回自己试卷时,喜悦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凝注着伊静伤心的背影,突然想通了,平时测试伊静得高分是因为那些试题都是从前练习过的,而摸底考试都是新题型和新思路。
所以伊静才只得了那么几分。天知道纪晓兰是怎么回事,同是死学,却有那么多差距。
看伊静伤心,林夕差点要顾不得众目睽睽跑近她,拥她入怀,拭干她的泪,安慰她。
但林夕终于忍住,好容易耐到铃声响起,林夕用最快的速度,不顾众多目光,拉着伊静的手向外跑。
两人一口气跑到大坝上,都气喘吁吁。
林夕看着伊静起伏的胸部,忍不住升起一种绮念,他忙转头看别处。
伊静本来也止了哭,此时见林夕,又呜咽着。说一句更令林夕绮念丛生的话。
“哥,今晚你陪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