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末路
洪荒大陆。
此刻的洪荒大陆已经被彻底打碎。
无数巍峨神山，荒莽古林、无尽海洋，洒落到星空各地，成为一处处高能汇聚之地。
依稀中还能看到数不胜数的仙人尸体在星空中漂流，永恒沉湎的飞向星空更远处。
而洪荒大陆周边的星辰，亦是被尽数打碎，甚至直接化为虚无混沌。
唯一还能保持完整的，估计就只有宇宙边缘和洪荒大陆的中间地带了。
这些文明当中还有修炼界存留，一些星辰上还有接近仙人，被称之为神道境界的高手。
但宇宙毁灭的能量波动正在以光速肆虐于星空之中，即便这些文明短时间里尚未受到波及，可在这阵席卷整个宇宙的天灾面前，他们的未来也已经注定。
没有人能够幸免。
无非是时间或早或晚。
……
紫霄宫内。
鸿钧道祖看着手中彻底碎裂的造化玉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他的神色中充斥着无力。
在他身前，一尊尊圣人的化身亦是沉默不言，每一个身上都充斥着深深的疲倦。
这些年来激烈的大战，一尊尊超脱者的化身陨落于洪荒大陆，让洪荒大陆呈现出一种烈火烹油般的繁华，圣人的数量从刚开战时的十二尊增长到了二十四尊，足足翻了一倍。
然而，随着混沌之主无限分裂，以一己之力压塌了洪荒宇宙的规则运转，翻了一倍的圣人战力上还不如刚开战时的十二尊圣人。
要不是神上神界、混沌之主一方拉壮丁的效率比较慢，时间尺度比较长，让圣人们有喘息机会，不等混沌之主彻底击溃洪荒宇宙，他们也已经挡不住一位位超脱者，以及时光之主、众神之主的入侵。
“接下来我们需要转变战术了。”
鸿钧道。
“我们……”
太清圣人正要说些什么，鸿钧道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猛一挥手。
紫霄宫上荡漾出一圈圈涟漪，就要彻底隐没到时空深处。
可没等他们来得及彻底进入时空之中，一阵超时空打击紧随而至。
是众神之主！
众神之主的攻击跨越时间、跨越空间，以超出所有圣人感知的速度，轰入近乎破碎的洪荒宇宙中，并且极其精准的命中在这座相当于洪荒宇宙作战指挥中心的紫霄宫上。
尽管紫霄宫上紫气升腾，纵横弥漫，可顷刻间却被湮灭一切的洪流化为虚无，同样化为虚无的，还有这座一直以来在洪荒宇宙中拥有着崇高地位，非凡意义的宫殿。
不过，这座宫殿多多少少抵挡住了一丝众神之主的毁灭洪流，依稀让一道清光携裹着一物冲了出来。
这是……
道祖鸿钧的分身。
鸿钧的本体正在洪荒宇宙边缘和众神之主交战，可他仅仅是留在紫霄宫中的一道分身仍有媲美超脱者级的力量。
此刻在紫霄宫被摧毁之际，飞遁而出，就要直入云霄。
可几乎同时，一道金色光芒洒落而下。
众神之主的攻击几乎被复制、粘贴，再度笼罩在这片天地。
靠着紫霄宫才堪堪挡住众神之主一击的道祖分身再无法抵挡住这几乎被重现了的第二轮攻击，身形瞬间在这片绚烂到极致的星光中淹没。
在他身形被淹没之际，他激起最后一丝余力，猛然一点，一道清光以不可思议的迅速朝时光长河方向飞去。
那里，有娲圣和玉清两人。
“造化玉碟！”
两人第一时间辨认出了此物的来历。
“看样子时光推算的不错，这就是控制时光长河的关键所在？”
一道纵横不知几千万里，身上充斥着巍峨星光的身影自破碎的洪荒大地高处降临，伸开那足以将任何一颗恒星碾成粉碎的手掌，对准着那道清光，以及朝清光而去的女娲、玉清两大圣人擒拿而去。
这是众神之主携裹着本体七成力量的主战化身。
他那星光弥漫的巨手未至，空间和时间已经先一步开始流淌。
两者间亿万公里的距离仿佛一副正在被迅速拉伸比例尺的画卷，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众神之主手心位置收缩着。
是的。
他的手朝娲圣、玉清圣人擒杀而去时，他们所处的那片空间居然也在朝他的手心处收缩，收缩的效率比他手臂延伸出去的速度更快。
“魔神！”
“轰隆隆！”
天地间响起一阵洪钟大吕般的声响，道祖鸿钧携带着三千紫气，滚滚而来。
横击众神之主而去。
可没等他来得及阻拦众神之主，混沌之主那已经压塌了洪荒宇宙的本体，再度向下席卷。
再广大的空间尺度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无比渺小。
就像是一个凡人世界的生灵，想方设法制造出十倍、二十倍、三十倍的超音速武器，将速度优势发挥演绎到极致。
可他们的速度相较于银河的运转来，却是那么不值一提。
哪怕银河看上去完全静止在虚空，几乎没有动弹，可仍然将这个凡人世界所有顶尖的超音速武器远远甩在身后。
眼下，已经无限分裂的混沌之主在空间尺度上，就相当于一座银河。
当他倾吞而下之际，纵然速度缓慢到在常人看来犹如静止，可落在道祖鸿钧面前，仍然以快到几乎无法让他反应过来的速度，将他卷入了无尽星光中，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片星光最核心处坠落而去。
消失无踪。
“老师。”
“道祖。”
娲圣、玉清圣人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幸存下来的圣人亦是面露绝望。
道祖鸿钧，跌落到了混沌之主的本体中。
造化玉碟……
碎了。
他们再难以激活时光长河的力量将老师复活。
或许他们还可以通过彻底燃烧一位圣人留在时光长河中烙印痕迹的方式强行将时光长河激活，可混沌之主等人早对时光长河的复活之力有了防备，他十有八九会选择镇压鸿钧，换句话说……
他们牺牲一人，也无力令老师复苏。
“这场战争，就从这个星年结束吧。”
众神之主的意志在虚空中回荡，娲圣、玉清两人所处的空间、时间，正快速朝着他的手心跌落。
这个时候，无数剑光冲霄而起，衍化出一个巨大剑阵，全力朝纵横不知几千万里的众神之主绞杀而去。
众神之主认出了这位秩序者。
一位叫凌云的新圣。
靠着一手剑阵，这数千个星年来，零零总总击溃了十数次超脱者的主战化身。
可惜……
“你的剑，伤得了寻常超脱者，伤不了我。”
众神之主一挥手，时间和空间在两者之间隔绝开来。
而就在众神之主将两者的时空隔绝之际，古青的身影纵横而出，这一刻，他身上的气息开始节节攀升，直接从因失去了法则不到超脱者主战化身的地步，攀升到媲美超脱者，再进一步攀升到直追不朽者的地步。
甚至……
他正在快速突破，想要趁此机会冲破洪荒宇宙对芸芸众生的桎梏，以力证道，真真正正的成就超脱。
以他此刻的状态，真突破到了超脱，恐怕很快就能拥有着媲美不朽者的力量，若再和洪荒宇宙合而为一……
又是一个鸿钧。
尽管他拥有媲美那位道祖鸿钧的力量也改变不了洪荒宇宙败亡的局面，可至少，还能再拖延一段时间。
这一幕是众神之主所不愿看到的。
一时间，他单手一点，娲圣、玉清圣人两人所处的空间以极快的速度跌落，似乎要被抛入时空乱流中迷失其中。
而他则趁着娲圣、玉清圣人从时空乱流中搜寻道路的时间，转向了这位名古青的超脱者。
头顶上，浩浩荡荡的星光酝酿，并通过超时空加速，瞬间完成了凝聚的过程，而后激射而出。
……
“一心之境！”
远处，娲圣看着古青这位新圣的抉择，神色黯淡。
他选择了用一心之境冲破洪荒宇宙的束缚，一往无前，以力证道，虽然短时间里能够获得强大的力量，可自然而然，也等于抛弃了洪荒宇宙赐予的圣位，即便到时候他再度将时光长河显化，都无法让他复活。
尽管现在……
洪荒宇宙的规则被混沌之主压塌，强如圣人，拥有的神异也十不存一。
“一心之境，无法让他以力证道，当年和老师争夺天命的青帝做不到，他，同样做不到，他只是在做最后的反抗，唱起最后的绝响。”
太清圣人神色黯淡：“而我们现在，又何尝不是如此。”
“绝响？”
娲圣的目光朝着四周望去。
几千个星年的大战，洪荒大地已经彻底破碎。
一眼望去，入目之地尽成虚无，天地规则尽归混沌。
累累尸骨，飘荡在虚无之中。
有太乙境、大罗境，也有诸多大神通者。
甚至……
那些晋升的新圣。
圣人陨没，大陆破碎，宇宙崩塌……
洪荒，已经真真正正的走入了他的末路。
但……
“不！”
娲圣眼中带着不甘：“这不是结束。”
玉清圣人看着她，叹息着：“结束了。”
“造化玉碟，应该还能再度激发一次，我们可以显化出时光长河，穿越时空，改变过去……只要我们能够在怨恨魔主尚未成长前，制止他、扼杀他，没有他燃烧一起，迫使时光长河现身，我们洪荒宇宙就不会暴露在这些天外魔神视野之中。”
娲圣眼中闪烁着对生命，对存在的向往：“我们，哪怕拼得耗尽时光长河最后一分力量，也要改变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