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沉淀

      “什么样的心灵、精神、意志，支撑得了上百万光年直径的体量？”
      柳承渊自言自语。
      就像一个国家，要制造一艘上千公里直径的飞船，解决最基础的材料问题他们就得完成好几代的技术迁跃。
      否则，拿那些只能用于百米、几百米战舰上的“龙骨”材料去造千公里直径的飞船，框架没有搭建起来，战舰“龙骨”自己就先塌断了。
      “是啊，什么样的精神、意志、心灵支撑得了上百万光年的体量？”
      真知主宰叹息道：“就算是我们现在将意识竭力蔓延，能够对一万光年外的物质造成轻微影响就是极限了，我所说的轻微影响是指仅仅拿起一块石头，吹动一片落叶，至于要在一颗星球上掀起地震、火山爆发……千光年以内我们都不见得能够做到，更别说百万光年了。”
      一万光年到百万光年，那可是整整一百万倍的差距。
      “这其中必然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关键。”
      柳承渊道。
      “对，这个关键是因果，是逻辑，是秩序，是规则。”
      太始主宰道：“你出身仙界应该知道，在我的设定中，仙尊想要成就仙王，就必须开天辟地，而开天辟地就是衍化宇宙的一种尝试，一代代仙王们没有做到，但仙界意志却做到了，他通过‘因果’的力量，使得物质和物质、能量和能量、精神和精神间产生联动，最终让仙王完成了开天辟地般的壮举，这也是我会默认仙界意志也是这场试验参与者的原因，因为，他也有这个潜力。”
      说到这，这位主宰叹息了一声：“可让一座仙王开辟的世界中物质、能量、精神产生联动，和让一座百万光年体量的宇宙产生联动，两者间的难度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柳承渊点了点头。
      就像氢弹和恒星一样。
      两者间性质一样，可他那个世界的凡人能造出氢弹，但能制造恒星么？
      “我个人认为，关键应该在‘无上’之道上，这条道路本身就是需要全知全能，精确性的控制每一种变化，如果我们能够在这条道路上再进一步，到时候，很轻松就能完成宇宙的衍变，从而让自己快速踏入超脱之境。”
      太始主宰道。
      “无上之道……”
      柳承渊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
      “算力不够。”
      一号直接道：“我能轻松计算出方圆一光年内每一个原子间的变化，能计算出十光年内星球的大气循环，能计算出百光年内星球的地质运动，能计算出千光年内星球的运转轨迹，能计算万光年内恒星的爆发规律，但，这已经没意义了，万光年外，一颗光粒摧毁一颗恒星我都无法制止，因为，这期间涉及到的运算量太大，我无法时时刻刻观测那片星空的变化，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颗恒星被摧毁。”
      一号是对柳承渊说的，但太始主宰本身也走通了无上之道，自然也感知到了一号的存在。
      “一位无上道主？”
      太始主宰心想着，倒也没有太大表示，只是感慨了一声：“你说的不错，一万光年外的恒星生灭都无法掌控，更别说百万光年的体量了，如果到了超脱显化出百万光年的体量，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除了最核心部分外，剩下的体量失控、崩塌，直至消磨化为虚无，就像一个人，你只能控制自己的大脑，其他部分都不受你掌控，大脑和身体也无法建立循环，用不了多久，这具身躯就会死去。”
      柳承渊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大道。
      他同样走通了无上之道。
      尽管和一号，和其他人的无上之道不同，但，其特性却让他比一号的无上之道来更为玄妙。
      他的无上之道在算力增幅上不算惊人，却拥有无限纠错能力。
      是的。
      无限纠错。
      所以，只要将所有错误全部纠正了，他就能走出晋升超脱最正确的道路。
      换句话说，其他人衍化宇宙失败会导致死亡，他却能在一次次的失败中，纠正自己的错误，直至走出正确，走出成功的道路。
      当然了，虽然有这种能力，可没有把握之前他也不敢贸然突破。
      否则错误太多，纠正了一个错误又诞生新的错误，错误和错误无限循环下去，鬼知道得纠正到什么时候。
      所以，他需要做的，是进行积累，或者说，尽可能的降低错误的发生。
      这样即便有错，他也能自我拯救一下。
      “实际上论及对超脱之道的理解，没人能比得上一位真正的超脱者。”
      这个时候，元辉主宰突然开口道：“我们这方混沌宇宙诞生过五位超脱者，而五大超脱者除了伟大的混沌之主以外，剩下四位超脱者，往往都会轮流坐镇混沌宇宙。”
      “这一届坐镇的就是东极帝君。”
      太始主宰跟着点了点头：“只是，我们想要联络到东极帝君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对于那等伟大的存在来说，他们的时间概念和我们的时间概念截然不同，或许稍稍思考一下，就过去几千、几万星年了，如果待得无聊了，在混沌宇宙外围转一圈，回来说不定就十万星年过去了。”
      “十万星年罢了，也算不上多久。”
      元辉主宰微笑着转向柳承渊：“如果太一主宰最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忙碌，不妨在我们东极帝国居住，等伟大的帝君回来后，我会第一时间通知太一主宰，若主宰能得帝君召见，一番交流，必然能让你大有所获，乃至直接看清未来的方向。”
      “你倒是拉起人来了。”
      太始主宰笑着道。
      “哈哈，太一主宰虽是太始宰你发掘出来的，但他已成主宰，和我们平起平坐，你总不会也制约他的自由吧。”
      “自然不会。”
      太始主宰回应了一声。
      不过……
      对元辉主宰的邀请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十万星年，别说对那些伟大的超脱者了，就算对他们这些古老的主宰而言都确实不算漫长，可这位太一主宰……
      那就不一定了。
      “我打算先好好参悟一番这些超脱功法，看能否有所收获，未来若要定居某处，必会优先考虑东极帝国。”
      柳承渊道。
      十万星年？
      他修炼至今也才几十个星年罢了，谁能等那么久。
      接下来，众人再度和柳承渊交流起一些有关于超脱之道的常识来。
      这场论道，持续了一个星年之久。
      一个星年下来，柳承渊受益匪浅，清晰的弄明白了道主、主宰、超脱者之间的关系，以及成就超脱可能会面临的种种难关。
      就和他先前所了解的一样。
      道主，已经是宇宙所能容纳的极限。
      主宰，乃是超脱者们赐予其超脱之力或超脱至宝，好让他们能够更好的感悟超脱之境衍生出来的一个境界。
      抛开超脱至宝、超脱之力不说，主宰和道主的本质上完全一样。
      当然了，常年接触、参悟超脱至宝、超脱之力的奥秘，主宰们对力量的理解，对混沌宇宙的理解，远远凌驾于道主之上，使得他们即便不动用超脱至宝、超脱之力，仍然远胜至强道主。
      一星年后，其他主宰们仍然聊得津津有味，大有再讨论个百八十年的趋势，可柳承渊遭不住了。
      他直接借口有所领悟，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一位位主宰不明所以，还以为他真的领悟了什么，均是不予阻拦，迅速的让他离去。
      ……
      “呼！”
      柳承渊从智慧星上出来，自己都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些主宰们，当真是……博古通今。”
      “等你活了几百万，乃至几千万星年后，天文地理、大象蚂蚁，你也都能信手捏来。”
      一号道了一声。
      柳承渊联想到这些人的年龄……
      几百万星年！
      相当于几十亿的寿命！
      几千万星年，更是相当于几百亿。
      这种寿命，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恒星。
      换句话说，很多主宰们甚至比那些原初恒星还要古老，可能当宇宙中诞生第一缕光芒时，他们就已经存在了。
      一些主宰甚至属于和那些超脱者们同一个时代。
      无数年的岁月沉淀让他们有这等见识亦属于情理之中。
      “不过这次智慧星之行，当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之外。”
      柳承渊道。
      “存活了无数年的主宰，能够让他们动容的东西已经不多，尤其是他们的心灵状况……”
      一号说到这，有些感慨：“未来，如果你我不能成就超脱，几百万、几千万个星年后，我们亦何尝不会是如此。”
      柳承渊听得一号所言……
      “对我没信心啊。”
      一号的眼界见识终究局限于自己的经历，亦是不懂得永恒之道和未来之影的玄妙。
      “自从到了道境后，我已经很难帮上你，尤其是道境到道主这一段，几乎完全靠你自己去摸索了，好在这一下一口气得了几十门超脱法，相信对你自身增强底蕴有着巨大帮助……你打算前往何处参悟这些超脱法？”
      一号问。
      “参悟超脱法而已，对修行环境并无严格需求，去羲和界吧。”
      柳承渊道。
      他总觉得，他当年重生在羲和界里面应该还有他所不知道的内情。
      在参悟超脱法之余，他打算好好研究一下。